“到底怎么了?”
“太子挪用了内务府办寿宴的银两,可能是贷给了哪一户皇商,索额图的儿子招惹来的事,现下内务府催太子把钱还回去,可那一头太子又拿不回来。”胤禛眉头紧蹙:“多少银子?”
毓溪道:“太子妃所知不多,只听得是菜蔬肉禽采买这一宗,往年我随额娘经手女眷家宴,单这一宗,便要几万两银子,眼下这可是国宴,几十万两银子也不为过。”
胤禛已然怒火冲天,但不忍冲着毓溪来,又问:“银子拿不回来,宴席是不是就供不上了?”
毓溪说:“你知道的,内务府与皇商们结款向来拖拖拉拉,宴席所需之物不会被耽误,但这么大一宗买卖,早几年人家就盼着了,之后若结不了,短则几个月,长则一年,早晚会闹出来,闹到皇阿玛跟前,闹得天下皆知。”
胤禛恼怒地问:“太子妃寻你商量,是问你借钱?”
毓溪道:“银子我是有的,可外人怎么敢想咱们能有呢,而太子妃眼下只怕一件事,怕皇阿玛知道了,急火攻心伤了龙体,至于太子如何收场,她或许还在乎,但力不从心,管不了了。”
胤禛冷声道:“这么大的事,我竟是没听说半分动静。”
毓溪道:“只怪内务府里挪用银款之事多得管不过来,乃至太子这一遭,在他们眼里,兴许都是小事。”
胤禛双拳紧握,起身怒道:“当日他肃贪彻查内务府,也许真有一腔抱负想做几件正经事,可当内务府上上下下都成了他的人,就经不起诱惑,就忘了初心。可我不明白,这天下将来都是他的,他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他日日困在紫禁城里,他有地方花吗?”
毓溪道:“往来的何止是金银,那些皇商游走在朝臣之间,太子所图的,想来除了金银,还有朝臣的拥戴,想要笼络人心,哪有不花钱的。”
胤禛气得在屋里踱来踱去,回眸见毓溪面前的账本,问道:“你这是,打算借银子去为他补亏空?”
毓溪摇头:“是心里忽然没底了,心烦气躁的,就把家里的账算一算,有日子没算过了。”
胤禛浮躁地说:“他能瞒过我,未必不能瞒过皇阿玛,可万一皇阿玛是知道的呢,你我若帮着他瞒天过海,皇阿玛又该如何看待我?”
毓溪道:“这才是我要和你商量的,我连额娘跟前都没提,该如何对皇阿玛说、几时说,不论是对太子还是对我们,都很重要。”
胤禛努力克制怒气,总不能冲毓溪发火,此刻亦不忘夸赞:“做得好,我不愿额娘被牵扯进这破烂事。”
毓溪问:“你觉着太子妃会不会就是想让皇阿玛知道,好由皇阿玛来解决这件事,可她不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