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嗔道:“不许学你姐姐淘气,阿玛知道,阿玛不累,这里大臣来来往往的,你见着不合适,跪安吧。”
宸儿说:“皇祖母可是叮嘱儿臣,您若不肯放下笔,去好好歇一会儿,就要我在乾清宫撒泼打滚的。”
皇帝一时笑了:“这你姐姐信手捏来的把戏,你能学得会吗,那你倒是给阿玛撒个泼、打个滚瞧瞧。”
宸儿是不会撒泼打滚的,可她从小在双亲眼里,就是柔软娇弱的孩子,此刻满眼心疼地看着阿玛,眼瞅着泪光盈盈起来,皇帝的心立时就软了。“可不许哭啊,阿玛逗你呢,知道了知道了,阿玛这就歇着去可好?”
“那您倒是挪窝呀,让外头的大臣也先散了吧,从畅春园回来,也就中秋那晚您到后宫瞧了额娘,此外就一天也没歇着,乾清宫的灯夜夜过了子时才熄灭,大臣都被您熬倒了几个,皇阿玛……”
皇帝问:“你额娘去宁寿宫告状了?”
宸儿摇头:“是替您请安的小太监说漏嘴,皇祖母才着急了。”
皇帝端起茶碗,见是一碗蜜枣茶,喝了一口果然是熟悉的味道,一面嗔道:“梁总管和他的徒弟,哪个敢不要命去宁寿宫说漏嘴?”
“可是……”
“当然是你额娘给他们撑腰,这蜜枣茶,也是你额娘送来的吧。”
“是梁总管给儿臣的。”皇帝一笑,知道闺女是被她额娘给安排了,还傻傻不自知,便道:“去告诉额娘,阿玛傍晚过去,明日无早朝,一直歇到大正午,她可满意?”
宸儿心里欢喜,故意问:“您说的额娘,是皇祖母?”
皇帝虎起脸:“你姐姐淘气,可是要挨揍的。”
宸儿甜甜一笑,周正地向阿玛福了福,她的差事圆满,得赶紧去向皇祖母和额娘禀告。
“地上还湿滑,仔细脚下。”
“是……”
应着阿玛的话,宸儿笑盈盈走出正殿,怎料一抬头,就见身材挺拔的御前侍卫,托着厚厚一摞奏折拾级而上,而他一抬眼,也与公主撞上了目光。
富察傅纪虽然日日在乾清宫行走,也不敢想公主会突然到来,从不奢望能在这里看一眼玉颜。
那日接了赐婚的旨意后,家中除了女眷在为婚事忙碌,他自己的日子并无甚变化,依旧是每日当差,就连皇帝,他这未来的岳父对待他,也和过往没两样。
可是,此刻猛地将公主满满看在眼里,他的心突突直跳,一阵阵热血顺着脊梁上涌,长这么大,仿佛从没像今日这般快活。
宸儿本是笑着走出门,在见到富察傅纪的一瞬,下意识就端起了公主的尊贵,她知道,这与富察傅纪无关,不论是哪位大臣出现,她都要有公主的端庄。
但来的不是旁人,是她有了婚约的未婚夫,是她自己看上的,要相伴一生的男人,宸儿笑了,大大方方地看着眼前人,给了他最明朗的笑容。
七公主一笑,天更晴了。“宸儿啊,皇祖母那里是不是收着……”皇帝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事,才跟出来叮嘱女儿,不想出门就见闺女站着不动,而台阶下,富察傅纪刚走了半程,自然那小子一见自己,就跪下了。
“皇阿玛……”宸儿醒过神,立时到了阿玛身边。
皇帝看看闺女,又看看那跪在台阶上的小子,眼见女儿的脸颊缓缓变红,但又大方镇定地看着自己,当阿玛的很欣慰,摸一摸闺女的脑袋,说道:“皇祖母那儿收着几副滋养补身的方子,你要高娃嬷嬷找出来,宣太医看过后,给裕亲王府送去。”
宸儿爽快地答应:“是,儿臣这就去。”
皇帝浅浅一笑,低头问:“瞧见了?”
宸儿努力镇定着,点头道:“是,瞧见了,是富察傅纪。”
皇帝故意一脸的吃味:“刚才见阿玛,也没笑得这么甜。”
“皇阿玛……”
“看来舜安颜将来发配宁古塔,能有个伴儿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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