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摇头:“怎么会白忙一场,各地灾害四季不断,赈灾岂有白忙的,怎地连这点事……”
当着胤禛的面,皇帝的责备和埋怨,到底是克制了,但胤禛一时猜不到,皇阿玛究竟是顾虑太子的颜面,还是不屑再多说半句,但这都不重要,百姓生计才是头等大事。
屋子里静了片刻,皇帝再拿起笔蘸墨时,才道:“就这么办,未雨绸缪总不会错,百姓存亡大事,没有白忙一说。”
“儿臣遵旨。”
“正是晌午天,你这会子走,马也要跑死了,很不爱惜。”
胤禛愣了愣,但紧跟着就说:“儿子没打算这就走。”
皇帝嫌弃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一起用膳吧,朕还没吃呢,去给梁总管传话,莫要密贵人过来伺候了。”
胤禛却说:“皇阿玛,儿臣还有一事禀报。”
皇帝兀自写字:“说。”
胤禛道:“来园子的路上,儿臣遇见年羹尧策马奔驰,虽说因酷暑炎热,街巷少见人烟,可当街纵马是大罪,并无可饶恕之处。”
皇帝写完字,才抬头看了眼儿子:“照你的心思去办,朕知道了。”
胤禛大喜:“多谢皇阿玛。”
且说年羹尧眼下任职翰林院检讨,小小七品官在京城微不足道,但他的父亲年遐龄乃封疆大吏,因此即便只是个检讨,翰林院的上级官员也少有敢为难他的。
这一次,年羹尧被参当街纵马,因未伤人,可免一百大板和徒刑之罚,暂禁于家中自省,但罪过不小,只怕最后连检讨这个官职也保不住,除非年遐龄亲自出面。
原本一个七品官的升降沉浮,在朝堂掀不起风浪,偏偏是年遐龄的儿子,而年遐龄助四阿哥顺利推行湖广税赋新政,是近年来能叫得上名号的功臣之一,少不得有人盯上这件事,也很自然地将年羹尧视作四阿哥的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