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丁玲看到周赫煊,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这三年时间里,前来探望丁玲的都是叛徒,总要劝她识时务为俊杰。特别是姚蓬子最为奸诈,见丁玲生活困难,一边借钱给她度日,一边又怂恿她写文章赚稿费,想要在国党的报纸上刊登丁玲的文章。
周赫煊算是第一个不带特别目的来拜访的老朋友。
徐恩曾和费侠也站起来,热情地说:“周先生快请坐!”
等周赫煊坐下,丁玲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周先生,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可以啊。”周赫煊把身上所有钱都拿出来,又把孙永振和朱国桢的钱也搜光。
三年没有任何收入,还要养两个孩子和母亲,丁玲过得也是极为辛苦。本来特务每天要给她提供饭菜,但都被丁玲拒绝了,自己掏钱让傅焕光派人买食材填饱肚子。
丁玲每天也能看报的,都是傅焕光看过的旧报纸,她笑道:“恭喜周先生荣获诺贝尔文学奖。”
“虚名不提也罢,”周赫煊问,“你在这里住得还好吧?”
“还行,已经习惯了,”丁玲无所谓的说,“就是每天写的文章要被检查,一篇都没剩下,全被特务收走了。”
徐恩曾在旁边呵呵笑道:“我们对丁玲女士还是很照顾的,怕她住着太寂寞,特意把她的母亲和儿子都接来。”
“是软禁她的母亲和儿子当人质,方便诱降吧?”周赫煊毫不客气地讽刺。
“呵呵,周先生说笑了。”徐恩曾也不生气,一笑置之。
周赫煊掏出香烟盒,给男人们都散了一根,点上说:“徐科长,左联已经解散了,丁玲女士是不是也该放了?”
“这我说了不算。”徐恩曾摇头道。
其实徐恩曾也想放人啊,丁玲软硬不吃难以诱降,中国和美国的报纸又疯狂谴责。特别是去年,美国左派报纸疯狂刊载丁玲的文章,几乎把丁玲塑造成“远东第一自由女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