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也知道萧剑萧燕兄妹的名声?可惜萧燕女侠四年前折在了海宁……”刘武这个侍从室主任,知道的杂七杂八的事情是相当多的。今年春,萧剑被暗营笼络到,他的生平就被报来了陈鸣这里。只不过陈鸣没看罢了。
陈鸣脸色纠结,纠结的甚至有些扭曲,还真有个萧燕?幸亏是死了。他脑子里现在闪过的全是还猪哥哥,神剧就是神剧,这么多年了,某大眼叽叽喳喳白痴又犀利的印象还被陈鸣记忆尤新。“大都督……”刘武脸色也奇怪了。大都督这是怎么了?对萧剑的印象很不好么?有过节么……?
“好了。回信给陈亮,这个请求我准了。”萧剑在进入暗营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以‘断剑’为绰号,先后刺杀了满清文官七人,武官三人,陈亮对他的评价是机智果勇,值得信赖。既然是个人才,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陈鸣现下人在苏州,但他的眼光可不能只盯着苏州一角。“郑家兄弟的船队北上了,好,好。洋匪只要愿卖力,本督就亏待不了他们。”随着福建天地会起义时间的临近,海面上的动作都要展开,但暗营在福建海面的最要工作目标张球手中实力有限,现在郑家兄弟愿意卖力,钱财都是小事。
……
瓜泾口,吴淞江的发源地,也是太湖与吴淞江的交汇点。战争的阴云在半个月前就笼罩了这片安宁祥和的水域,太湖的鱼米之乡因为战争而变成了无人之所在。南北江畔的村落百姓全都逃出了家园。不过清军随即就填补了空白,他们在这里布置营垒,扎下水营。大批的清军枪炮汇聚于此,容保在这块弹丸之地间下了一百分的功夫,因为他的‘战略大计’成败与否就全看瓜泾口清军是否能守住了。
守住了这里,复汉军的水面船队就是瓮中之鳖,守不住这里,复汉军的船队就是入海蛟龙。
夜色中,随着太湖水的流淌,一艘小快船缓缓地靠近了太湖水师营驻地。在昏暗的月光下,小小的快船是那样的渺小,可是它们现在所承载的东西却又是那样的剧烈。
水营的守备相当疏松,驻地道口新建的两座望楼上的守兵,随着小船上一个汉子的招呼声,就再也不去关注这艘小船了。水营里船只进进出出很平常,而且那船头汉子还是熟人。
小船无声无息的就划到了战船停泊处。
“弟兄们,咱们上!做好了这笔买卖,咱们就算是远走高飞,今后也能舒舒服服的吃喝享乐,一辈子受用不尽,咱们也能过好日子。”船舱内,已经开始解衣服的吕纶,低声的向着身后五个兄弟鼓气道。他的一双眼睛明的发亮,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往着暗营的许诺,那可是整整两千两银子啊,只要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他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无比炙热的能量。
冒这一回险,却能幸福后半生,有什么不值得?
是的,吕纶这个满清太湖协的外委把总,已经给暗营策反了。两千两银子啊,对于一个小小的外委把总,那是一辈子也攒不下的大财富,而吕纶已经三十有五了,不再是十年前那般天真,觉得凭自己一身本事,将来保管能出人头地。
吕纶从船壁上摘下一个黄葫芦,里面慢慢的一壶酒,船舱里其他的五个人,十只眼睛亮的一样发光,六个人两千两银子,就算吕纶多拿走一些,他们每个人二百两银子总能有的吧,这是二百两银子啊?
跑到外地,改头换面,有着二百两银子,只要用心经营,那也是殷食人家了。
六个人都穿着一体全身的鱼皮水靠,带着各自的大包裹,没发出一丝声音的在船尾黑暗处悄悄的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