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过一阵后,面色染笑,继而道:“后不久,他回到林家,死去的林夫人诞下一女,只是林夫人身染旧疾,哪里来的孩子。”
“或许是老家主妾室所生。”穆凉辩驳道。
“是吗?”乔琇慨然一笑,靠着坐榻,指尖摸着温热的手炉,“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有人亲眼见到林肆带着孩子离开,再联系林家主的这副容貌,这些还不够吗?林府里的人都夸小家主聪慧,九十个月就能走路学说话,小乖小乖唤得很清晰,都道林家祖先庇佑,可深深去想,小家主的生辰不在夏日里,当年赴洛阳时就不止周岁,怕是有十五个月大了。”
林然不知这些旧事,也不去辩驳,穆凉略微不喜,道:“孩子说话有早迟,走路亦是,没有规矩规定十月不能走路。”
“郡主所言甚是,因此平王殿下不以这个为证据,找到当年林家的老人,她亲眼见管事林肆带着孩子入府,没过几日,林夫人就生产了,林家的人可就是铁证了。”乔琇不隐瞒,苍白的唇角动了动,见林然那副容貌又极为不忍,“林家主,可知那些老人在平王手中。”
这就是平王的证据了。
苏长澜查不到的秘密,平王查到了,这也就是他回京极为自信的底牌,掌控着这个秘密,就等于控制了信阳。
不仅得信阳,又得林家的财富,一举两得。
林然沉默下来,乔琇眼中的悲怆更深了些,难过道:“林家主要早做准备才是。”
“侧妃既然这么了解洛郡主,就不妨猜一猜,此事落在她的身上,她会怎么做?”林然直视乔琇的眼睛,并无恐惧,也无彷徨,让乔琇不觉赞叹,“你与她很像,她会自己戳破那层窗户纸,让别人措手不及。”
洛卿行事,不走寻常人的路子,别人走门,她会翻墙。
别人爱走大路,她偏偏捡着小径走。
“侧妃今日过来提醒,我很感激,它日您有吩咐,林然也会尽力去办。”林然没有再抵赖,对乔琇却有几分感激。
她心平气和,没有震惊、没有一味抵赖,乔琇就明白了,林然早就知晓了自己的身世,隐忍不发而已。
当着林然的面,她苍凉一笑:“陈知意不认也罢,但此事需在明皇面前说清楚。”
“您的话自相矛盾,既然要公开,就得认了,哪里有不认的道理。”林然不想与她辩驳,但信阳与她终究是有血缘的,怎能看着别人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