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能大步走出去,翻身上马,回身看着磨磨唧唧的林然,甩了甩手中的马鞭,指着就骂:“你再数蚂蚁,老子就抽你,赶紧的,磨叽什么,还喜欢上大理寺了?”
林然盯着是阿爹吃人的眼神,慢吞吞地翻坐上马背,握紧着缰绳,夹紧着马腹,走到阿爹面前,低声道:“我在这里等阿凉,好不好?”
“等什么,她掉不了一根头发,你回去没事给我找些好酒,昨晚的酒太烈了,后劲太大,对身体不好。”穆能嫌弃一番,扬手一鞭子抽上了林然的马屁股,将这小东西赶回家在再说。
唠唠叨叨、磨磨唧唧,吵得耳朵都疼。
等林然走后,他才骑马跟上去,小东西心眼多,别半路又跑了。
一个一个都不省心,真是一日安稳日子都没有。
冬日里昏暗之地,都显得极为阴凉,牢房内哪怕十步一灯,火红的灯火都挡不去渗人的寒意。
苏长澜引着穆凉入内,一面道:“逆党狡猾,当年的漏网之鱼,若不是有人秘密通知,也无人发现他的身份。”
穆凉未曾来过如此阴冷之地,手脚也跟着发凉,鼻息间都是腐烂尸体的味道,浓烈的血腥味令人窒息。她不想同苏长澜回话,装作拿手捂住鼻子,对眼前的环境极为不适应。
见她这般,苏长澜就不再问了,让人打开最后一间牢房,血腥味就更加重了些。
牢内几乎没有缝隙,就连天窗也没有,穆凉入内前已做好准备,见了里面的人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她看着那个‘血人’,后退两步,道:“苏将军让我认什么,这如何认得出来。”
“郡主莫怪,这般严刑拷打是为了得知洛家的钱财去了何处。他既然是嫡出一脉,肯定知晓旁人不知道的,问不出就只能动刑了,你去看看脸就行了。”苏长澜将她往前推了推,不让她往后退。
穆凉被猛地一推,踉跄了两步,恰好惊醒了林肆。
林肆满头头发垂下,犹如稻草般蓬松着,一张脸上满是血,看不清五官,身上也同样如此,铁链缠绕四肢,血迹斑斑。
这般惨不忍睹的模样,让穆凉眸色发红。
她记得十五年前,初见林肆时,他是俊俏的青年,待人接物有自己的规矩,身份低下亦不自卑,与现在这副躯体,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