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炮一词,颇是有趣,也不知她又从哪本杂记里听来的,穆凉拉着她坐下,伸手给她揉揉鬓角,将她发髻拆散了,缓缓头晕。
“才刚开始,就胆怯了?”
“也不是胆怯,就是觉得聒噪。”林然松口气,躺在她腿上,眉眼疲惫,一双眸子亮如外间星辰。穆凉望着她那双眼睛,也觉得有趣。
火气散后,林然躺了会儿,捏得也舒服,想起殿内还少了一人:“至微还没有回来?”
“多半陛下离开前,不会回来了。”穆凉猜测,孩子的性子也并非粘着她不放,有了阿婆,就忘了所有人,穆凉在她心里,多半只占着后位。
她也是习惯,人若真天天缠着,也是头疼。至微比起小时的林然,更为难缠。幼时林然聪慧且有自律,她眼神冷了三分,人就乖乖坐在一旁不说话里。
至微恰好相反,你瞪眼,她能瞪回来,待陛下走后,再掰一掰她的性子。
穆凉心中所想,林然不知,得知人在陛下处,也没有说话,反往榻内挪了挪,“我先睡会,午后你再叫我,还得去见迂腐聒噪之人。”
她实在是头疼,忍着性子跟着中书令学,眼下还不是换人之际,得再忍忍。
话音刚落地,人就睡着了。穆凉不吵她,让人取来毯子,给她搭上,她在一侧静静守着。目视林然恬静的睡颜,风情毕现,她的样貌都长开了,与幼时那个初见的孩子总是隐隐重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