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纯:“……”
赵葳注意到氛围有些不对劲:“咋了?”
林纯道:“下官林纯,家中行大。”
赵葳:“……”
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尴尬过,比前段时间三步一个前相亲对象,五步一个老父亲女装相亲受害者,更加尴尬,恨不得一脚震出一条地缝再钻进去。人怎么能这么倒霉啊啊啊!
赵葳闭了闭眼,深呼吸。
努力压抑住内心想要弑父的冲动。
就在林纯以为赵葳会恼羞成怒的时候,她直接起身,化出战马,纵身跃上马背:“我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些事情,我先去清理门户。”
说着就跑没了人影。
林纯抿了抿唇:“我是不是太莽撞,拂了赵护军面子,让鲁公与同僚生出了嫌隙?”
他非常清楚在官场得罪同僚有多麻烦。
一个不好,甚至可能影响前途。
一个赵葳还好,可赵葳背后还有一个赵奉啊,柱国将军,封勤国公。光是想想自己稀里糊涂就得罪这样的人,林纯就感觉天塌了。鲁继虽为上护军,跟赵氏父女比还是气弱。
鲁继道:“不用总往自己身上揽。”
更没必要因此忐忑。
“这件事情跟你没什么关系,他们父女俩自己闹的乌龙,让他们自己打去。”鲁继根本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赵葳跟赵奉是什么性情,她是一清二楚的,“要不去看看?”
正好,闲着无聊。
“看什么?”
“自然是看大伟大义灭大义。”
林纯:“……”
他的忐忑还未酝酿扩散,便被赵葳提枪戳勤国公屁股这一幕冲散了。赵葳还不是恫吓对方,而是实实在在想要将人屁股再扎出几个眼。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勤国公的装束……
“鲁公,这位真是勤、勤国公?”
武将对勤这个封号一般都不会太喜欢。
这封号多为恪尽职守、勤于王事、忠诚勤恳之意,而武将征战沙场更偏爱忠武义勇。林纯最初听说勤国公的时候,还以为这是一位儒将,军事卓越但不善冲锋陷阵,脑中脑补的画面也十分精致。真正见了本尊,他非常想知道眼前这位头戴牡丹、浓妆敷粉,浑身肌肉将粉裙狠狠撑开的魁梧中年男子是谁?勤国公吗?
不是,这是勤国公???
鲁继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赵奉这个装扮了。
赵将军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努力将自己化成女儿的模样,并且数年如一日替女儿物色可心的男宠。鲁继也不知道赵奉是故意的,还是赵葳在他眼中就是这样梆硬的金属大棉袄。
“嗯……”
人在尴尬的时候就喜欢小动作。
鲁继蹲身揪着地上的草:“他就是。”
林纯张了张嘴:“……”
他总觉得自己今天看到的,跟他这段时间在司农寺疯狂加班感受到的康国王庭氛围,不一样啊!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南辕北辙。
鲁继没听到动静,扭头看来:“怎了?”
“这、这……”
鲁继知道他想问啥:“习惯就好。”
林纯如今还没资格上朝,等他下次吏部考评成绩好点,基本就能去大朝了,到时候他就能亲身体会康国最大的文化特色。自改元以来,大小朝会全武行的频率是逐年提升啊。
炮轰主上、炮轰同僚、炮轰下属、炮轰京官、炮轰外官、炮轰士人、炮轰庶人……
只要是康国还能喘气的都被他们嘴过。
哪天不扯头花了,鲁继还有些不习惯。
林纯小脸煞白:“这还能习惯?”
鲁继想到了什么:“你六艺如何?下次休沐,我教你骑射剑术,兴许上朝能用到。”
林纯这性格,多半被打了也不敢还手。
生怕还手得罪同僚、牵连家人。
林纯:“……”
不知何故,他有种不祥预感。
这时,赵葳已经一枪捅上赵奉左边屁股,枪尖与软甲相抵发出刺耳动静。赵葳气结:“你,你这时候居然还敢穿着软甲出来招摇?”
赵奉心里苦。
赵奉不敢说。
赵奉最后说了。
“好大伟,好女儿,好心肝宝贝,你就是要削了为父的腚,也该让阿父知晓是为何?真不想见林家儿郎,为父又岂会强求于你?”
赵葳:“……”
林纯:“……”
鲁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