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再怎么说都有二十多万人,哪怕是二十万头猪都要宰上一段时间,何况乎是人呢。”吕哲就是随意搭话,其实人要比猪容易杀,人比猪脆弱挨一下绝对就躺,猪挨一下还能继续窜。
蒯通警觉了,他发现自己主上心态在改变,更有上位者气质的同时也变得更加好杀,有那么点担忧好杀成性之后将屠刀举向内部。
“嗯?”吕哲不得不将目光从战场上收回来:“好杀?”,就是说杀心太重咯?他哑然失笑。
最近杀心重是有一点,可是吕哲的自制能力也绝对不是这个时候的人能比的,他所知道的事情要多出这个时代的任何人两千年,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绝对不能做。在很多时候,杀人是必需杀的,只是要看针对什么人,他自觉不会无缘无故的举起屠刀。
“那什么时候应该杀人,什么时候不应该杀人?”蒯通索性就将话题捡起来。
吕哲一时间愣住了,震天的喊杀声之中,战场上时时刻刻都有人倒下,这个时候蒯通来问这种话不觉得很不应景吗?可见真的是担忧到一定的份上了。
还需要做出哑然失笑的表情吗?不,吕哲不觉得有什么好笑了。
是从时候开始觉得人命也就是那么回事呢?大概是从在会章郡战胜之后,一种经受住挑战喜悦的那个时候开始。其实人见多了杀戮,掌握了生杀权力就不怎么在乎人命,杀人也就成了家常便饭。可是不一样啊,吕哲没有向内举起过屠刀,哪怕是那些不归降的秦将到现在也只是软禁,更无发生过屠杀战俘的事情,这些都证明吕哲的杀心并没有不分情况不分对象。
“长沙郡有三十多万人倒在了百越的杀戮之下,更有十数万华族女子遭受奸淫,被吃掉的女子至少有四万人。这些你知道吗?”吕哲明白自己的杀心是从哪里来了,心里的那股暴虐正是出自这里。
蒯通一阵默然,初步了解什么是民族的他,心里其实并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情,毕竟历史上这样的惨事发生得太多太多了,中原内战中比这个残忍的也不是没有,他不会理解吕哲心的想法,因此担忧也就错了方向。
身为人臣其实内心是相当复杂的,特别是在乱世之秋那种复杂就更多样化。
在创业的时候人臣害怕君主心慈手软多过于残酷好杀,因为想要建立一番事业一名心慈手软的君主注定会倒在行进的路上,不是被臣下反叛杀死就是输给竞争的势力。君主一旦失败跟随的人能好过到哪里去?必定也会是敌对势力清洗的对象。
残酷好杀的君主呢?臣下会心生畏惧,不敢轻易起反叛之心,在这种君主的率领下内部起乱子的几率很小,能够从某方面来说全力对外,获得最后的胜利也就有最大的可能性。可是,创业成功之后,这样的君主在事成之后往往会对跟随创业的臣子展开屠戮。
蒯通担忧不是别的,是害怕吕哲的杀性某一天会转到他们这些臣子身上。
说实话,他们这股势力虽然崛起时间不长,可是击败楚国之后已经站稳脚本,这一次战胜百越更是不会再有南方之患,算是已经展现出征战天下的潜力了。
有希望能够获得天下,这是好事啊,但是那是属于君主的好事,古语有言“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可是《史记·越世家》的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