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罢罢!”彭越哪里看不见衡山郡出身的部众几乎都停下来了,只有那些跟随自己从钜野湖泽来的二十来号人还在凑向前面。他更是看到不少衡山郡的凶悍之辈眼神闪烁,估计再让那个官兵蛊惑下去,许诺什么砍死谁谁谁就是立功得赏,那时候应该就要内部火拼了。
“……我可告诉你们,我主……”夏侯婴见有效果说得更加起劲,那边彭越已经在喊“停!!!”。
“沛县人是吧?你还真能说啊!”彭越怎么都觉得有些丧气,该第一时间就带人冲击,不管有没有杀人先把事情办了,那时候衡山本地人哪还有功夫犹豫,而不是缩手缩脚搞成现在这幅模样。他十分干脆地挥着手:“走了,走了,这买卖做不下去了。”
“这他妈的,抢劫抢成这样彭越还是第一次遇到。”骂骂咧咧的彭越也知道就如那个呱躁的官兵军官说的那样,吕哲已经战胜楚国,治下各郡肯定是要整顿,继续在衡山郡混下去确实是自寻死路。他们本来也是要抢一票好有粮食挪地,不过现在这一票是干不下去了。
夏侯婴看见盗匪被一阵劝说还真要退自己也傻眼了片刻,见到彭越要带人走,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句“仲公!”,喊出去自己却是后悔了。
彭越迈不出步啊,那二十几个从钜野湖泽一路追随后来的人利索转身,衡山郡出身的人却是留在了原地。他心里破骂着“偷鸡不成蚀把米”,眼见一大帮子人真被官兵说动了要留下,再听那官兵喊自己不由停下。
“那个?”夏侯婴很想给自己几耳刮子,但是既然把人喊住了,那就得硬着头皮:“仲公听过申屠嘉、张苍、任敖、纪信等辈吗?”
彭越皱眉,他哪里知道那些人都是什么玩意。
“那些人本是各方巨盗,后面来投我主,现下不是五百主就是军侯。”夏侯婴是胡扯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官职,是他与沛县几个兄弟抱怨自己被接过来却当小兵时怨言载道,他自己都忘记是谁提过那些人不是被接过来却有一官半职了。
绕腮胡靠近彭越:“魁首,那个纪信我听过,在砀郡济水一带是个水盗,各地战乱后带着一帮弟兄跑到了汝水一线,没想到是入了那个吕侯麾下。”
彭越盯着夏侯婴:“你想说什么?”
这年头为什么不断有人聚众?还不是想要有一番作为,彭越自然也不会例外,不然就不会在魏地起兵。他成功起兵后趁着混乱也攻下过一个县,麾下一度膨胀到三千多人,后面赵军来招抚也意动过,当时王奔刚好带兵攻击太原郡。
赵国新立马上被秦军进攻,彭越觉得赵国肯定挡不住如狼似虎的秦军,做了赵国的官不是什么好事。他拒绝之后带人南下到了南阳郡境内,结果和魏军因为争地盘干了起来。三千多人和三万多人交战,看他流窜到衡山郡就知道是个什么下场。
想要建立一番事业那是好听点的说法,直白点就是要做官要富贵,彭越进入衡山郡后才知道南方有一个叫吕哲的人成了三郡之主,而那时正是三郡频繁调兵东向的时候,彭越等人在衡山的半山腰可是亲眼看见共尉率领大军经过。
吕哲要与项梁交战,这件事情可不算小,彭越打听清楚将会有一场数十万人的大战,觉得这种大战根本不是短时间内能分出胜负,而最后谁获胜也还不清楚,他们窝在衡山也是一种静待时机的意思。
大战,那就是要兵荒马乱的社会动荡,他们在这一段时间里可以增加人手,毕竟山里可不缺因为躲避战乱跑来的人。另外呢,彭越是不清楚吕哲到底有多少实力,期待吕哲战败要么死在战场要么逃回南郡,那时衡山郡不是要重新乱起来吗?只要衡山郡一乱,那他们的机会可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