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泓摆手道:“没有出事,只是……这个……”
叶小天松了口气,道:“没有出事就好。白大人,有什么话,你直说好了。”
白泓道:“是这样,蒯老弟说,你拜托他照料的那位薛姑娘,前些时日,有个自称是薛姑娘未婚夫的无赖前去闹事,被蒯老弟教训一顿,给弄走了,以后是不会再去寻薛姑娘麻烦的。”
叶小天点点头,这事儿他已经听哚妮说过了。白泓又道:“不过,近来又发生了一件事,蒯老弟却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了,所以让我顺道儿问一问你。”
叶小天眉头一皱,道:“究系何事?”
白泓压低声音道:“是这样,当初大人你只说这位姑娘与你有故,请蒯老弟帮忙照料,却也没说究竟是什么关系。如今那位薛姑娘在成贤街上开店,与国子监朝夕相对,国子监里有位监生喜欢了她,时常到她店中献殷勤,蒯老弟不知该如何处理了,所以……”
叶小天蹙眉问道:“那监生骚扰薛姑娘?”
白泓苦笑道:“如果是骚扰就好了,蒯老弟早就一顿拳脚把他打将出去。奈何他是真心倾慕薛姑娘,一直以礼相待,看薛姑娘的心意,对他似乎也……。”
叶小天轻轻“啊”了一声,心中恍然,蒯鹏不清楚他和水舞的关系,如今眼见有人追求水舞,而水舞也有些意动,所以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叶小天初听有人追求水舞,而水舞也对那人产生了情意,心中很不舒服。可是仔细一想,却又坦然了。离京数年,小天一直在成长。从放弃到放弃,同样的表现,却有不一样的理由。
有时他也在想,当初那般执拗的执着,究竟应不应该?如果适时退让一下,不逼得那么紧,是不是能够避免后来发生的悲剧?如果在证明自己拥有更大的能力之后,比如现在的身份,再去追求是否更容易些?
有爱就够了,那是年轻懵懂活在梦中的年轻人的想法,那些已经经历太多的父母长辈不会这么想,他们最看重的肯定也不会是这个。贫贱夫妻百事哀,真的有爱就能幸福一生?
当激情过去,柴米油盐,子女后人,那些诸多的繁琐事才是生活的主题,有情饮水饱?灌个水饱解决不了饥饿。长辈们的着眼处,不可能是年轻人心中那神圣的唯一。
曾经的曾经,终究全都成了过去。曾经,她软弱了,他放弃了,今时今日,他已拥有值得珍爱的女孩,还要奢求什么呢?难道因为对她的恩情,就有资格要求她孤老终生?
叶小天出神半晌,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微笑地看着白泓,说道:“白兄,请你转告蒯兄,就说……由她去吧!”
这句话说出来,叶小天心中忽地轻松了许多。当爱的感觉淡去,也许并非没有了感情,只是因为感觉的不同,所以那感情也就有了不同。如今的他只觉得,她若安好,便了了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