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丧气话,你忍忍,咱们现在就下山……”
白蓁的眼里耳里不住流着血,她已经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她死死抓着少年的衣襟,努力睁大了眼睛,似乎是想贪心地再多看他一眼,又似乎是留恋这世间一切,觉得心中太多遗憾。
等他们回到扬州,还要成亲办婚礼呢,聘礼估计已经送到了药王谷吧,那老头子怕是又要一人独吞了;还有翠儿,翠儿发现她偷跑出去,肯定又要急得焦头烂额了……
身体在慢慢地硬化。
她手指轻轻摸进袖口,平静地道,“十七,我记得当时亲手送你走,也在一个黄昏。我想去看日落。”
即墨行云一遍遍替她擦着脸上的血迹,望着长而黑的地牢走廊,不住点头,“好,我带你去看。”
“听说山上的日落可漂亮了。”
她声声低喃,唇角挂着平静的笑,颊边现出两枚浅浅的梨涡。
守在门口的月离尘听到脚步声回头,见即墨行云抱着人走出时,视线微微一凝,本想要问些什么,但在瞥见少年那一脸泪水,和女孩指尖不断滴下的血时,突然明白了什么。
“咱们出来了,蓁蓁,你抬头看看,今天的夕阳特别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