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元摇了摇头:“唉……不怪你,我身为监院,无法将你遮护周全,却反过来事事都要让你相助,如今出了事,不仅保全不了院中的师兄弟,连朱师叔、罗师叔和袁师叔他们三位都受此牵连,说起来,我这监院当得实在不称职啊。”
宋致元这么一说,赵然更感内疚,当即道:“监院切莫如此,我寻思着,回去后再找一趟诸致蒙。”
“你不是说梁法师已经拒绝了么?”
“此一时彼一时,这回再找诸致蒙,相信他定会尽力的。”赵然的打算,是咬咬牙从扳指里的灵药中拿出一两样来献给华云馆,以此请求华云馆出面保全。宋致元以为赵然是准备以现在的恶劣形势再次鼓动诸致蒙,因此没抱什么希望,只是无力地点了点头:“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我尽力为之。”
“应当请白都讲替我往华云馆寄封书信的……”赵然有些懊恼,随即向宋致元道:“不如请监院转告贵侄女,帮我联络诸致蒙,请诸致蒙来无极院一见。”
“这个好说,家中有小乔留下的飞鸽,传讯很快。”
两人加快返回,先到宋致元俗家庄中写了便笺,以飞鸽传书华云馆中修炼的宋雨乔,然后赵然想起一事,问道:“监院和咱们那位老方丈交情不错,听说他路子很广,不知是否属实?”
宋致元叹道:“你这些时日一直在外奔波,尚不知晓,方丈去年以来身子骨便越来越不济了,六天前卧床不起,时常昏迷,大夫说恐怕不行了。”
赵然道:“我竟不知,实在惭愧!我这里尚存几粒乌参丸,且给老方丈服用试试。”
“试过了,你上次给了我三粒,其中一粒我年初时便给了方丈服用,当时方丈精神了一个多月,其后却仍旧不愈。方丈说,他这是寿元已至,非病痛之厄,灵丹可以治病,却无法延长寿元,除非是仙丹。他说此药珍贵,让我好好保存,他自己是无论如何不肯再用了。”
赵然道:“不妨事,我这里有多的,且再用一粒,相信可令方丈好转一些。”
宋致元知道赵然的意思,不求给方丈延寿,只是要他精神头恢复些,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这个念头稍微带着些自私的成分,宋致元同样不好点破,想了想西真武宫杜方丈和徐监院架在自己头上的大刀,遂以沉默表示了赞同。
二人立刻赶回山门,宋致元直接引着赵然来到方丈所居的甲子舍,在里面呆了大半个时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望着头顶布满天际的沉沉乌云,宋致元叹了声“要下雪了”。
赵然无声地仰望天际,良久方道:“方丈恐怕熬不到正月了。”他适才调动凝神状态,开启天眼察看,已发现方丈身上气机正在缓缓消散,这是不可逆的过程,代表着一个人的生机正在逝去,不是普通灵药可以挽救的。
宋致元捏着手中一张信笺,出神道:“想不到方丈竟与玄元观的李监院有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