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下能继续行路么?”有林恩的叮嘱在前,汉德马克对他们格外照顾。
施佩尔和冯·席拉赫相互看了看,由前者答道:“没问题,中校。趁眼下休息,能否告知我们目前是怎样一种处境?你看,我们在盟国的监狱里呆得挺久的,所听、所看的都是盟国允许我们接触的信息,对外部世界的真实情况并没有全面的了解。”
汉德马克答说:“此次行动旨在从盟国手中解救被关押的帝国重要人物,行动命令由元首亲自签署,林恩·加尔戈将军担任总指挥,具体行动过程如你们所见,我们攻破监狱把你们解救出来,然后按照计划分散撤离,最终的目的地是位于德国境外的秘密基地。至于其他的,等到你们安全抵达那里一切自会揭晓。”
“你说的元首……”冯·席拉赫本已十分惊愕,待到汉德马克点头确认了他的揣测,这家伙更是目瞪口呆。相较而言,施佩尔的反应要平静许多,以他和希特勒之间的亲密友谊,这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听闻老朋友尚在人间的惊喜——原因倒也不复杂,要么此人变了“心”,要么事前就已知晓。
军人有军人的体魄,但他们也不是铁打的,背着武器装备连续走了好几个小时山路,汉德马克的特遣队员们也在抓紧时间休息,这位在北美开拓了眼界的中校很是从容地在施佩尔旁边坐了下来,从里面口袋里掏出靠体温捂热的巧克力块,小口小口咀嚼着。
“能说说我们接下来的路程是怎么安排的么?”自“元首”话题之后,施佩尔再说话时口气有了些许微妙变化。
有些话题需要避讳,有些话题则不然,汉德马克言道:“这应该算是一段比较艰辛的路程吧!波西米亚山脉,厄尔士山脉,抵达易北河顺流而下,最终在汉堡登上接应潜艇。”
对于这样的回答,施佩尔似乎没有意见,他随即又问:“外部的大局势怎么样?”
对于这些,汉德马克也是知无不言:“西方盟国和苏联已经开战数月,战况激烈空前,盟军在空中和海上占优,苏军在陆上屡屡发动强势的反击歼灭战,据悉双方都释放了大批德国战俘担当辅助或者次要的军事行动。”
短时间接纳了这些含义非同寻常的信息,施佩尔不再问话,而是别有深意地望向远方——柏林的方向。
第37章 军势
纽伦堡监狱遭袭、多名高级战犯逃脱之后,事态发展的主线与林恩所料的如出一辙。尽管德国民众在巴伐利亚邦州范围内大肆破坏盟军的通讯设施,可这些举动对盟国军事体系造成的影响就像是成年人胳膊被蚊子叮咬了一口,“他”在乎的不是蚊子包带来的瘙痒感觉或有碍观瞻,而是这不起眼的小东西是否带有某种可能引起严重疫病的细菌。若存在这种潜在危险,就应当在它发作之前排除隐患。所以,驻扎于德国本土的盟军部队不仅用疾风般的速度组织了层层封锁和拉网式的搜索,更以投靠己方的德国情报人员和民间人士为耳目积极找寻真相。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参与突击、策应的帝国军人以及获救人员在撤退途中稍有差池,完全有可能重新落入盟军之手。
距离1946年的圣诞节还有4天,东西方阵营之间残酷而血腥的大战使得许多家庭陷入或随时可能陷入失去家人、失去家园的境地,“祈祷”当仁不让地成为这个圣诞节的绝对主题。林恩不知道远在北欧的帝国高层是否也在祈祷——虽说强行为之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他从未承诺过要在圣诞节之前将某某人安全送回。
正午过后,漫天风雪终有减弱的迹象,而路旁地面的积雪已经达到了近五十公分厚,听当地居民说这已是近五年来最大的一场雪。坐在二楼的临街位置,捧着热腾腾的咖啡,这位身经百战却未曾百胜的行动指挥官有些走神。雪天、小镇,如此场景让他想起一年多以前在东线作战时的记忆,想起了“屠夫”的咆哮和重靴,想起了那些不知名的同壕战友们,还想起了白山羊胡子一家——想起见到军人就喊爸爸的小卡萃丽,心里总有种怜悯而又伤感的情怀;想起娇羞柔弱而又情愫萦绕的艾莉丝,又不免寄予莫名的思恋。
这些生死与共或萍水相逢的旧识们啊,你们此刻都还好吗?
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从楼梯那边传来,听起来矫健而沉重。片刻之后,有人开始卷着舌头笨拙地说着德语的“请出示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