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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童仰起头:“先生,您是说我按照您的话做,一共可以拿到三美元?”

“是的!”林恩一脸认真地说:“但你千万记好,是三个并排的圆圈,晚上6点,还有这两根绝不能跟普通烟调换的香烟,要是错过了,那2美元就被别人挣走了!明白吗?”

鞋童连忙点头:“没问题,先生,我一定能办到!”

“好了,该擦擦这只鞋了!”林恩顺势将另一只脚换上擦鞋凳,让这鞋童随意擦了几下,便借着付钱的机会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烟和刚刚在店里找零的一美元硬币,一并塞进鞋童的口袋里,对他单眨眼:“聪明的孩子一定能完成任务,再见!”

“再见先生!”鞋童稚气却认真地回答。

将希望寄托于一个八九岁的美国小男孩身上,走回出租车时,林恩的心态实在很难用“如释重负”来形容,但这已是他目前所能够找到的成功几率最高的方法——若是寄希望于这位看似不在状态的上尉疏忽大意,反而可能招致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结局,一旦暴露,等待自己的也许将是毫无希望的监禁生涯。那样别说没有女人,就连可乐也喝不到了。

对于林恩的拖拉,上尉居然没有怨言,却仔仔细细地将林恩刚买的礼物检查了一遍,甚至不惜拆开包装和盒子。林恩无动于衷地看着这家伙,等他忙碌完了,才极其幽怨地质问道:“回去之后您能帮我重新包装好吗?”

上尉若无其事地将盒子还给林恩,轻巧地说道:“自然会有人负责!”

林恩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因为这份礼物将寄到帝国设在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情报联络处。当然了,美国人就算直接派人前往阿根廷探察,也不会轻易发现这其中的奥妙,倒不是说德国情报人员在南美的工作水平达到了崭新的高度,而是因为那里的政治环境比较复杂,且有大量在20世纪初移民过去的德裔居民对第三帝国怀着同情和支持的态度(这种情况在美国虽然也曾普遍存在,却被罗斯福以强硬手段遏制住了)。

接下来的7个多小时,林恩成了一对美国恋人谈情说爱的见证,西餐厅的午餐、电影院的下午场、墨西哥餐厅的晚餐还有饭后的散步,他总是在近处默默看着别人的幸福甜蜜,即便是灯泡,也是暗淡无光的小夜灯。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积极合作态度,在踏上归程时,上尉第一次向他伸出了右手。

“这算是一种感谢?”林恩坦直地问道。

“随便你怎么理解。”上尉春风满面地说,“今天我过得非常愉快。”

不管成功与否,情报的关键钥匙已经送出,林恩一天下来,心态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他笑着说:“作为感谢,您不透露一下这段浪漫而美妙的恋爱是怎么开始的?”

上尉停顿了一下,也许是在犹豫,也许只是在回味那最甜蜜的开始,然后他开口了:“一年零七个月前,我和同僚在中午那家餐厅用餐,她系着围裙过来……我以为她是服务员,但事实上,她是餐厅老板的女儿,呵呵,当时的情况滑稽极了。后来为了表示歉意,我特意买了束花,她人很好,很和善,后来每次休假出来,我都要送一束花去,直到去年圣诞节,她答应做我的未婚妻,只要战争一结束,我们就结婚。”

这样的故事在林恩听来并无新意,两人开始的方式也过于戏剧化,不免让人对女方的动机产生怀疑——若不是德国人在美国的情报业务实在糟糕透顶,林恩也许会去碰碰运气,看她是否一位抱着相同目的来到这里的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