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辽军大势已去,曹彬吩咐加大打击力度,很快这些浮动的堡垒都逐渐退出了战场,大军终于推进到天门大阵的中央地带。
对面的人马看到我们这里已经攻破了水寨,也是一阵欢呼,同样草草扎起来的木筏子慢慢地划了过来,上面正是真宗皇帝的近卫侍臣,见到曹彬之后,大喜过望。
“圣驾现在何处?”曹彬顾不得与之多言,首先就问真宗的行踪。
那侍卫急忙回答道,“陛下与寇大人王大人等一干人众正在后面,陛下今日接到使相的传书,非常喜悦,现下请诸位大人前往接驾。”
众人闻得真宗的所在,立刻驾着木筏子赶了过去,来到了沼泽中央地带,终于在真宗被困月余之后,将这位大宋的新皇帝给搭救了出来。
曹彬带着一路前来勤王的殿前都虞候河西军节度使范廷召、保顺军节度使葛霸、威塞军节度使王汉忠、彰国军节度使康保裔、保静军节度使王昭远等,另外还有知枢密院事寿州观察使赵镕、驸马都尉王承衍、石保吉等前往接驾。
“四哥,五哥——”我拉住了准备一同跟着前往的四郎和五郎。
“怎么?”两人见我脸上的表情怪异,急忙有些诧异地问道。
我笑了笑道,“咱们就不去凑热闹了,见了皇帝反而有些不方便,反正咱们现在又不缺什么,即便不去功劳也不会少了,去了的话,未免不会生出什么枝节来,不如趁着其他几个阵势还没有破掉的时机,找个借口先行退去为好!”
“老六的想法倒也有道理。”四郎一听便知道我的用意,立刻便赞同了。
于是我大义凛然地对众将说目下天门阵只破了一门,形势依然不容乐观,况且还有随时会到来的契丹援军,不可不小心行事,便主动要求担任后方掩护,先行撤除了大阵。
虽然曹彬希望我留下来,说是此次救驾,我西北军功劳极大,论功行赏岂能少了?但我坚持要先扫清周围的潜在威胁,再论其他,直接回绝了他的好意,自领大军向西方退却出去,往牛栏山方向运动,并筹集粮草及补充损耗的装备。
真宗等人在阵中可谓是吃尽了苦头儿,虽然萧绰的天门阵主要是为了将真宗困住,但是一个月的时间里面,大小规模的骚扰也自然是少不了的,宋军一共就五六万的人马,拥挤在方圆不到二里的狭小区域里面,施展不开,粮草也是计算着消耗,若不是被围困之前,押运粮草的车队恰好到达此地,真宗恐怕除了投降就唯有吃草根一条路可走。
生理上面的危害倒在其次,心理上面的压力才是最怕人的,这段儿时间以来,真宗困坐孤岛,翘首待援,心里面是愁肠百结,若不是身边的大臣中有像寇准这样立场坚定之人,再加上身为大宋皇帝的一点儿矜持,恐怕很有可能早就投降契丹人了。
即便是现在解围之后,真宗也得修养一段儿时间才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不过论功行赏自是少不了的,毕竟契丹人布下这号称无人能破的大阵,将大宋君臣围困长达月余,若不是援兵克服了诸多困难,付出了血的代价,将真宗等人及时救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