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风尘仆仆,一身破烂衣装,面容憔悴,虽然如此,却依旧是挡不住她的天生丽质与女人风韵。

毛阶请蔡琰入府,安排饭食,并奉其为上宾,而后开口详询:“蔡大家,当年据闻您在长安之外遭战火荼毒之乱,被匈奴人掠走北上,至此音讯全无,不知今时今日为何又会突然返回长安,却是得谁相救?”

蔡琰闻言垂首,幽雅地回言道:“启禀太守,民女福薄,当年为匈奴左贤王部所擒,多年来身居塞外,一直以汉奴之身苟延至今,只是数年前左贤王部为曹司空联合袁氏一同所破,民女才有幸脱离其间,三年来因孤身一人,恐惧纷乱,只得一直幽居于边境,以待时机而回。”

毛阶闻言恍然的点了点头,又道:“那不知蔡大家是如何回来的?保护您回长安的那些人又是何人?”

蔡琰闻言道:“那些人乃是关中边境的羌族侠贼,一向以劫掠富贾为生,民女言身居长安,家有厚宝重金,若能得回,自当以厚礼重金相赠,故而归来。”

毛阶闻言点了点头,接着招了招手,道:“传那些羌族义侠的上来相见。”

得了毛阶之令,却见两个长相雄奎的大汉大摇大摆的走上了府邸之前,二人都是一脸的胡须茬子,浓眉大眼,却是颇有几分异族之相,且浑身充斥着一股难以掩盖的豪杰之气,一看就是天生的,绝非装扮。

毛阶看了二人半晌,心中的忐忑略微放下,暗道蔡琰所言却是无虚,随即道:“你们二人乃是在何处山头立寨,今日成此大功,送蔡大家归汉,实乃天赐之功,本太守在此真的好好地谢谢你们……”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为首的一个汉子张口就是骂骂咧咧地道:“什么谢不谢,蔡不蔡的,老子送她回来,冲的乃是金钱!这娘们答应老子回长安后便当以厚礼相赠!你算干鸟吃的,用你替她给老子道谢?”

旁边的一个汉子闻言亦是道:“怎么?拿两句甜话就像敷衍老子?门都没有啊!今儿要是不给钱!管你是什么长安太守,老子死也得砸碎了你这府门!”

毛阶闻言顿时怒了,拍案就想发作,却见蔡琰急忙起身,道:“太守息怒,这两位皆是草莽英雄,不懂礼数,言语冲撞之处还请太守勿怪,只望太守能够看在他们毕竟是小女子恩公的情面上,不要动怒,民女拜谢之。”

毛阶闻言愣了一愣,接着努力的压下心中的怒火,狠狠地瞪视了二人一眼,转头对蔡琰道:“这二人虽然口有污言,但毕竟是蔡大家你的恩人,本太守又岂能随意处之,只是蔡大家你既然答应了他们许以金箔,不知却是打算如何抵之?”

蔡琰闻言,愁苦的一叹,道:“物是人非,家中已无他物,唯有当年留存于地窖之内的焦尾琴,尚算是值些钱财,当许以这两位恩公,以做报答。”

毛阶闻言顿时一惊,忙道:“焦尾琴?给他们?那怎么行!焦尾琴乃是世之名琴,昔日成琴时便有烧桐以爨者,闻火烈之声,知其良木之说,如此良宝,焉能赠给这两个莽夫?”

蔡琰摇了摇头道:“除此之外,琰实在是无法了。”

毛阶闻言顿时一窒,不知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