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却见张氏老泪凄然之下。

“母亲……兄长……”轻柔的声音从门厅缓缓的传将进来,却是甄宓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门厅口,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女儿……你……你如何来了?”张氏见甄宓突然出现,急忙擦了擦眼泪,抬手示意她过来。

甄宓莲步轻移,来到张氏身边跪坐而下,颤抖的摸了摸母亲双鬓一夜之间骤然多出的白皙华发,心下一紧,道:“母亲,不过是让张燕遁逃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您这又是何苦?愁坏了身子,又该如何?”

张氏宠溺的目光须臾不离爱女片刻,慈祥道:“闺女,你虽然聪慧,却是涉世未深,不知那张燕手段的狠辣,今日放他一走,后患无穷,只怕甄府此世再难有安生之日了……罢罢罢,如今说什么也都是晚了,需得早做安排,宓儿,你即刻去收拾行囊,与你二哥和姐姐择日出发,往关中渑池去躲难,为娘三年前曾在那里以张家之名置办过一片田产,足够你们此生用度不缺,你们到了关中之后,切记世道艰难,今后不可随意暴露身份,需小心为上,不求出人投地,只求富足平安……”

不等张氏说完,便见甄宓使劲的摇了摇头,道:“娘,女儿不走,兄长也不走,姐姐们也不用走。”

张氏闻言一愣,急道:“丫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休要任性!此时不走,待日后张燕寻机找上门来,却是想走也走不得了!”

甄宓薄唇一抿,突的露出一个惨然的微笑,道:“娘亲,女儿今年多大了?”

张氏没曾想甄宓话锋跳跃,说着说着居然说到这上面来,不由的愣了愣,道:“十七……”

“十七么?”甄宓朦胧的看了看厅外的雪景,自言自语道:“每日戏冰游湖,不知不觉间,竟也是到了这个时候。”

张氏心头一紧,忙道:“女儿,你想怎样?”

甄宓静静的转过头,道:“母亲,女儿自幼丧父,得您和两位兄长的养育之恩,方能苟活于世十七年,一直思谋图报,如今甄家外有贼仇,似累卵之危,若想救此危机,只有一个办法可解。”

张氏久经商道,脑袋灵活,今日得女儿一点,顿时晓得了其中寓意,道:“你的意思是……与袁氏连亲?”

“是,若是能得袁氏庇佑,将甄府举家迁至邺城,燕贼麾下即使是真有十万兵甲,千余猛士,也奈何不得甄府分毫。”

听了甄宓的话,便见甄俨和甄尧互相对望了一眼,二人的眼睛顿时亮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