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日黄昏之前,德国空军第7伞兵师的1800名士兵成功降落在了柯尼斯堡西郊,其中包括有利用7架“巨人”重型滑翔机运载的四号f2型坦克和用dfs230轻型突击滑翔机运载大量反坦克火箭筒。负责指挥这支空降部队的是新晋的空军中校伦特·史蒂芬伯格,在空军作战部担任了一段时间的参谋官之后,这位28岁的年轻军官又回到了一线岗位,初次担任第7伞兵师第2伞兵团指挥官职务。
降落之后,史蒂芬伯格立即乘坐一辆空降型的战斗桶车前往克尔费勒将军的指挥部报到。如今守卫东普鲁士的德国军队共有3个整师,外加若干从前线撤退下来的团以及地方守备部队,总兵力约9万人。根据最高统帅部的命令,他们全部归由克尔费勒将军指挥,而这位优秀的陆军将领也凭借着两天的稳固表现获得了元首的点名褒奖。
“由海军增运的6000名士兵将在今晚抵达,但我估计入夜之后苏军一定会乘着刚刚攻破我们外围防线的机会向柯尼斯堡方向发动猛攻,经过今天一天的战斗,我们的部队伤亡也十分疲乏了!中校,我希望你的部队能够用最快的速度补充到东面阵地上去,喏,就在这一带!”两眼通红的克尔费勒将军这两天恐怕是没怎么休息的,他微微颤抖的手指在作战地图上顺着南北走向的防线一划,纸面而言,德军处于至少1比7的劣势,但实际状况有多么糟糕,人们在指挥部里很难想象。
“从柯尼斯堡出发有10公里吧!”史蒂芬伯格估算了一下,“将军,我们需要一些卡车!”
克尔费勒转过头,很大声地说:“卡尔,我们还有多少卡车?伞兵兄弟们需要在最快的时间赶到东部防线去!”
“我还能凑个二三十辆,但得天黑之后才能上路!”作出回答的陆军上校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边缘透着一抹刺眼的红。
“全部调拨给史蒂芬伯格中校使用!”克尔费勒将目光转向空军中校,“没办法,俄国人的飞机整天在我们头顶上飞来飞去,高射炮也不大顶用,我们损失了大量车辆和驾驶员!瞧,我们的运输部队指挥官也亲自上阵,结果……”
“我知道了,将军!感谢您的支持,我们一定不负所望!”史蒂芬伯格郑重其事地向两人敬了军礼,当他步履沉重地离开指挥部时,夕阳下,恰有一队梅塞施密特战机轰鸣着从柯尼斯堡上空飞过。这些蓝灰色涂装的战鹰来自新生的海军舰载机部队,在熟练惊人的苏军战机面前,它们只能对要塞区提供有限的空中保护。如今德国的第一艘航空母舰“格拉夫·齐柏林”号已经在三个多月前服役,而航空兵的训练从去年秋天就已经开始了。此外,齐柏林级第二艘“彼得·施特拉塞”号也临近完工,在北大西洋之战中缴获的英国航母也在法国布雷斯特和圣纳泽尔进行后期舾装,如此规模的海军航空战舰原本并不是为对苏作战准备的——在1941年时,红海军规模不小,但真正堪以大用的却少之又少,尤其缺乏巡洋舰以上的大型舰艇,在波罗的海,他们受到了水雷和德国潜艇的困扰,至今还在为切断东普鲁士要塞区和德国后防的海上联系而努力。
初春时节,白昼的时间比寒冬明显延长了一些,随着夜幕的逐渐降临,空气中的寒意仍是十分的浓重。当初接到出击命令时,史蒂芬伯格和他的团才刚刚从法国运抵德国本土,所幸后勤部门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冬季作战用的服装和物资——白色的外套原本是北欧作战部队准备的,毕竟在“巴巴罗萨”计划中,大多数将领并不认为战况需要持续到冬天。
一下子从温暖的法国海岸来到寒冷干燥的东欧,感觉还不太适应的官兵们,随处可见呵手跺脚以及掏手帕擦鼻子的。不多会儿,陆军派来的卡车就抵达了集结区,数量果然只有20来辆,而且据驾驶员透露,有些卡车还是刚刚经过抢修的。纵然尽了全力,这些卡车挤满了也坐不下第二个伞兵连,如此状况,史蒂芬伯格只好让一部分幸运的士兵搭乘卡车以及空降战车,而大部分人背着沉重的作战装备徒步向作战区域挺进。
作为行动总指挥官,史蒂芬伯格坐上一辆空降而来的装甲通讯车跟着陆军车队前行,5辆四号f2型坦克也在行进队列当中——这种拥有长身管75毫米火炮的改进型坦克,是目前整个德国军队中唯一能够与苏军的t-34正面对抗的坦克,但对付kv-1型还差了一些,而且包括空军在内,装备的数量还只有400多辆。
尽管251型半履带式装甲车的越野能力不错,但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行进的滋味仍然不是太好,尤其是沿途一些跨越河沟、河谷的桥梁已经在苏军的空袭中垮塌,汽车不得不沿着工兵们临时修建起来的浮桥过河,速度自是慢了许多。
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行进,位于柯尼斯堡东面的一线阵地终于近在眼前了。这时候,耳边的爆炸声愈发密集,黑暗的天幕长时间被炮弹爆炸产生的火光所映亮。来之前就已经知道苏军的进攻十分猛烈,但亲眼看到这样的场面,史蒂芬伯格才真正感觉到这场战争和此前入侵不列颠时有着很大的不同——敌人,应该是前所未有强大的!
毫无征兆的,几发“偏离目标”的炮弹突然越过阵地飞来,刺耳的尖啸声让人不寒而栗,司机来不及刹车,只是凭着经验将车紧急拐向路边,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史蒂芬伯格和随车的军官们勉强保持着身体平衡,顺势将脑袋和身体尽可能低地藏在敞开的装甲车厢里。巨大的轰响声中,地面都在明显颤动,飞射而来的弹片打在单薄的车体上发出噼噼啪啪的怪响,仅能够抵御机子弹和小块弹片的车厢钢板在面对近距离落下的炮弹时其实并不牢靠。
“该死的!大家还好吧?”史蒂芬伯格艰难地爬坐起来,装甲车已经停了下来,空气中充斥着呛人的硝烟与尘土,脸上刚刚被车内的无线电设备蹭了一下,正热辣辣地疼着,更不幸的是,马上有人用慌张的声音回答他:
“洛尔少尉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