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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云召一枪反击得手,仰天长笑道:“爹爹,我用你教的‘青龙吐珠’替你报仇了,你在天有灵保佑我杀了昏君杨广,还大隋一个朗朗乾坤。”武安福胸前血光迸现,落到马下,场上众人都惊呼一声。雄阔海顾不得伍天锡,纵马冲过去,水火棍一挥道:“伤我兄弟,我宰了你!”余双仁和候君集一起上前把武安福抢过来,只见他胸前一团血迹,人已经昏迷过去,所幸还有气息。

伍云召笑完,枪一横道:“让我割了他的头祭奠爹爹。”正在这时,背后一通炮响,两员大将跃马而来,当先一人乃是右武卫将军丘和,后边的正是大败杨谅军的名将史祥。

“兄弟,敌人势大,我们快走。”伍天锡冲到伍云召跟前道。

“我要割了他的头。”伍云召道。

“哇呀呀呀,赔我兄弟命来!”雄阔海这几日与武安福相处甚欢,见他堕马,勃然大怒,舞动水火棍杀将过来。

伍天锡回身一镗,将他的棍荡开道:“兄弟快走。”伍云召略一犹豫,丘和已经拨马杀来,一枪向他刺去,口中还呼喝道:“逆贼还不受死!”伍云召眼睛通红,怒吼一声道:“挡我者死!”横枪去拨,他的枪法高超,连武安福都被一枪挑落,何况丘和。他眼前一花,只见千万枪影扑面而来,哪里躲闪得及。被一枪正中咽喉,登时毙命,尸体翻落马下。

丘和一死,众人皆惊,伍天锡也迫退雄阔海吼道:“快走。”伍云召见满山都是隋兵,杨谅军大势已去,便不再耽搁。和伍天锡二马并肩,一枪一镗,向太原方向杀去。雄阔海本想去追,却担心武安福的伤势,只得作罢。无人能够抵挡伍家兄弟的神勇,被他们两人杀出一条血路,投太原去了。

“兄弟,兄弟,你醒醒啊?”雄阔海跳下马来去摇武安福,武安福微微睁看眼睛,艰难的吐出三个字“孙思邈”便再度昏死过去。

烈风阵阵,吹动军营中昂首竖立的大旗。远处,怒吼,惨叫。号角,战鼓,冲锋,后退,死亡,立功,一场激烈的厮杀在进行着。作战的两方是兄弟二人,杨广在这世界上活着的唯一兄弟杨谅此刻正在清源县南边的一座小山上,呆呆的看着对面连绵不绝的隋兵营寨。想起五日前那场瓢泼的大雨,整个蒿泽之上,一片雾气蒙蒙,天似乎漏了一般。他没有听从王隗的建议,从蒿泽退兵。他还记得王隗的话。

“杨素大军从高壁山一路到蒿泽,人马疲惫,大王用精锐之师攻打,必然获胜。若是因为大雨就退兵,士气必然受挫,大王千万不能退兵啊。”可惜的是,杨谅还是退兵了。如今看着杨素的五万大军整齐列营,心中懊悔实在无以言表。他身旁的王隗静静的看着杨素的军营,心里早就如同一潭死水。王隗看的很清楚,从蒿泽退兵,杨谅军最后的锐气已经消磨的一干二净,败亡,就在眼前。

冲锋,杨素终于对杨谅发起了最后的冲锋,他毫不怜惜自己的亲侄子。五万盔明甲丽,精神饱满的战士,排成无匹的阵势,向着清源县城拥去。隋军的战鼓擂的震天响,那鼓声落在守在清源城中的杨谅心头,只觉得勇气一点点的消散掉。十万杨谅精甲,打开城门,列成队伍。迎战隋兵,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恐惧,看着那漫山遍野,其实远比己方人数少的敌军,他们竟然莫名其妙的拿不住兵器了,有的人,甚至流下了眼泪。军心溃散,这场战争,不用再打,输赢已定。

战鼓声通通通,不但把敌人的斗志轰的粉碎,也激发着隋兵的勇气。比如隋军军营深处,一个昏迷了七天的人终于苏醒了过来。

“将军,你终于醒了!”孙思邈本来在关注着营外的决战,猛的听见身后有人呻吟,一回头,见武安福睁开了眼睛,欣喜若狂的过来将想要挣扎着坐起来的武安福搀起来。

“外面在打仗?”武安福虚弱的道,他只觉得胸口剧痛,不由咳嗽两声。

“是的,大军正在和杨谅决战。”孙思邈道。这时他的徒弟王药师捧着个药罐子进来,一见武安福醒了,高兴的道:“将军你终于醒了,不用我再用牛角撬你的嘴给你灌药汤了。”孙思邈尴尬的一笑道:“你昏迷的时候,实在没有办法喂你喝药,只能这样。”武安福道:“辛苦先生了。”孙思邈道:“将军对我的知遇之恩,我一直没有机会报答,这点区区小事,算得了什么?”

“若是你的报答都是这种,下次还是不用报答我了。”武安福精神恢复了些,开起玩笑道。王药师送上汤药,武安福一口喝下,孙思邈重又扶他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