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已经熬成了人干的日本兵居然还发动了六次敢死性冲锋,真叫人难以思议,好象他们凭着空气、水和树叶子就能活下来,并且能开枪射击似的。
王慧清不顾虚弱的身体,砍了根拐杖,回到他的营部。他还准备打一场恶仗。他了解日本兵,那些人从小就接受了武士道教育,满脑子为天皇尽忠的思想。
他们笃信人战死之后会成为军神,灵魂会超脱尘世的躯壳,飞到东京千代田区九段一个叫做靖国神社的地方去享受后代人的香火。
在很多西方人眼中,这些日军士兵生前穷困,因而蔑视死亡,任何白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和境遇他们都视若自然,慨然相赴。
而在中华士兵看来,他们不知投降,一心只想多杀几个敌人,因此只有把他们杀光,战斗方能终了。
有时候也有例外:某些伤兵,某些极其虚弱的士兵无力自杀,活着落到了中华军队手中。日军统帅部根本不考虑这种可能性,他们以为皇军除了胜利就是战死。
他们一方面对士兵竭尽恫吓之能事,宣传敌人对战俘一律处死,被俘是军人最大的耻辱。另一方面,他们从未对士兵们进行过反审讯训练,因此俘虏们很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比竹筒倒豆子一样痛快。
日军对文字的保密也丝毫未予注意,根源是他们认为自己绝对不会失败。
王慧清的部队缴获了大量敌兵日记,日本兵几乎每人都有记日记的习惯,东方人的感情总喜欢用含蓄的形式表达。
同时,地图、文件、命令、手册,应有尽有地被中华军队收集起来,只缺少密码,这方面日本人格外保密,但早被中华情报机构掌握了。
一切情报和俘虏口供都表明:日军第十七军的最后抵抗堡垒是埃斯帕恩斯角。
王慧清早就知道这些情况了。他留下来,就是为了参加攻打埃斯帕恩斯角的最后战斗。
“那么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轮到了一出好戏的落幕,我可不打算错过。它是太平洋上的凡尔登,它是日本人的卡纳尔机场。”
王慧清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去前沿。
中华军队连续不断地向西发动进攻,已经克服了马塔尼考河西岸的日军阵地、克鲁兹岬、奥斯腾山和科卡姆波纳湾。
到了六月,前锋抵达塔萨法隆加海角,再也无法推进了。整条战线陷入苦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