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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胜背着傅宽从山后跑出,行不多远又看见一将横刀追来。傅宽扭头一看,惊道:“此番必然休矣!”

周胜道:“那可未必!”他背着傅宽绕道向东,走到了山坎边,放下傅宽说道:“你听,下面有水流之声,不出意外山坎下是一条河!我们从这山坎滚下去,泅水逃生。我们都是楚人,识得水性,那秦将未见识得!”

武向拍马追到山坡,一看山坎上两道痕迹,枯草都被压扁了。他心思:“必然是滚下去了!”于是掉转马头,从旁边绕道下面。等他到了下面,方看见山坎下有一条河,站在山坎上根本看不见。那两员汉将噗通一声就跳水里,只剩下武向望河而叹。

北地,泾阳。

秀绮漠视着秦王,脸上带着冷笑,说道:“你明知道大战不远,内史已失。为何在这个时候发布政令?当真是求死?”

嬴子婴诧异的看了秀绮一眼,说道:“章邯攻入北地,此战虽胜,却并非是孤的能耐。而是章邯弄险,遭遇了天变,胜之蹊跷,赢之悲惨。不管是北地还是陇西,都已经是伤痕累累,如果还要与韩信正面对抗,必然不是对手。”嬴子婴说到这,停顿了一下,问道:“孤这么说,你听得懂吗?”

秀绮点了点头,说道:“这有什么不懂的?你的意思是说秦军疲惫,不能硬来,所以要迂回。是这个意思吗?但这跟政令有什么关系?你这政令难道还能当计使?”

嬴子婴笑了笑,伸手召唤道:“你果然明白,过来!”

秀绮迟疑了一下,就走了过去。嬴子婴向旁边挪了挪,说道:“你坐下。”

秀绮坐了下去,嬴子婴手指着桌上摆放之物,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秀绮说道:“地图啊!我看得懂。”

嬴子婴眼中惊异之色更甚,不过他很好的收敛了起来。指着地图将关中的情形一一道来,秀绮听得不住的点头。嬴子婴看见秀绮果真明白,然后说道:“韩信兵精粮足,已经彻底平定了内史,可以说是站稳了脚跟。而孤呢,看似有三郡,陇西刚平定,根本无力去接管。信北候坐领上郡,孤是无可奈何。所以,说到底,孤真正掌控的,也就是北地。孤虽然只是掌控了北地,但名义上还是三郡之主啊,然而孤的实力却连信北候都不如,在这个时候,拥有这三郡之地反而是坏事。而韩信不同,他虽然看着只有内史这一处,但内史的人口和实力,三郡加起来也比不上,他的部队同心,地盘也已经稳固,真要是打起仗来,你应该想像得到是什么结果。”

嬴子婴看秀绮皱着眉头,还以为她不明白,解释道:“这么说吧!孤现在就像是一个遍体鳞伤,浑身乌青的胖子!为何而胖呢?那是因为被打肿了,看似吓人,可这身体早已经残了。韩信就像是一个精壮的瘦猴,看着身上无肉,其实全是肌肉。”

“鸡肉?”秀绮睁大了眼睛。

嬴子婴一愣,双眼一转,心道:“失言,罪过。”他咳嗽了一声,如是说道:“并非是鸡肉,不是牲畜的那个鸡。你也读过书,可知春秋有一名医扁鹊?”

秀绮点了点头,嬴子婴说道:“扁鹊曾言‘乃割皮解肌,诀脉结筋’。此肌非彼鸡,乃身上血肉,藏于皮肤之下。你看习武之人身体健壮,就是皮下藏肌,有肌才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