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正面不改色,从容说道:“前些日子北地遭受了水灾,导致盗贼横行。不出意料,必然是盗贼聚集在城下。这些人又无什么军械,只是为哄吓我等,好骗取钱粮。我只需将城门紧闭,他们就只能干看了。”
诸客见许正对答从容,也都相信了。许正借机告罪连饮三杯,托词醉酒入厕。许正避席来到后园,整理好衣冠,对侍从说道:“敌已至矣!我许正位卑官轻,死不足惜。今日邀请这些商贾前来,是为了感谢他们之前慷慨解囊,助救灾民。常言道,祸不及亲朋。敌人既然没有立即攻城,那便是劝降。容我先出城走一遭!”
侍者问道:“先生莫非要献城?”
许正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要献也是献我的脑袋,你不必多问。待会你回到席间,就说我一醉不醒,回房休息了,让他们安心的回家吧!”
侍者泣道:“先生——!”
许正背手度步,摇头笑去,歌声传道:
悠悠白云,明我之心;飘渺半生,闲居一城。功微言轻,闻所未闻;喜闻秦复,癫狂半日。未见君王,为其分忧;敌寇既至,当护全城。头安在兮?唯嗟叹耳!
使者听着歌声,不住流涕。当即磕了三个头,拭去眼泪强笑进屋。席间客人询问,侍者答道:“先生醉矣,连唤数声不醒。”
诸客皆笑,不以为意。有人唤酒,侍者又道:“无酒矣,只剩白水!主人吩咐,大家可饮白水辞行!”
众客笑骂道:“酸儒!恨不能坑之!”,然后一个个辞行离去。
许正走到城下,唤人打开城门,只身一个人飘飘然向大军走去。蛮王朵骨拉见城门打开,一脸欣喜的朝章业说道:“城门既然打开,我们可挥军入城!”
章业冷笑一声,说道:“这种小城,有无城门又有什么关系?我要是想进城,又怎么会在城外等?”
朵骨拉疑惑道:“不进城,我们在外面干什么?”
章业瞥了他一眼,冷笑道:“试心!”
朵骨拉还想再问,章业却扬鞭向前一指,喝道:“何人将那人擒过来!”
身后一骑奔出,跑到城门之下,弯腰拧起许正,夹在腋下,如提干材。许正闭着眼睛,一声不吭,等着骑士将他扔到地下,他才施施然的爬起来。他扶正了自己的头冠,朝章业施礼道:“拜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