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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布是个方脸短须的大汉,他的眉毛极浓,一身英气尽聚集在此间,双眉正在有一道淡淡的刀痕,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可他只要一皱眉,刀痕就及其的明显,却正中拧成四道细沟。

季布挑了挑双眉,闻言笑道:“龙将军有心一雪前耻,你我又何必为难?”

苏良心中不解,又道:“将军让我们星夜起程,好不容易趁着大雾赶至函谷关下,又怎么单搦战而不强攻?如此下去久站军疲,莫非将军准备明日再攻城么?”

季布听后,心中只是冷笑。他又何尝不想立即挥鞭就战,不过前次龙且兵败,项羽让他做了主将,这叫一直位居季布之上的龙且如何心服?龙且阵前搦战不过是宣泄他心中不满罢了,这龙且与上将军项羽乃同乡好友,绝不会因为一战的得失而使得次位颠反,此次季布名义上是主将,可他的将令龙且未必会听。

与其交恶龙且,还不如让他在阵前自讨没趣。

只要秦将不出城,夜黑之前他一样能提兵攻关,到时候龙且也无话可说。

心中所想又怎会对一赵将说出?季布只是淡淡的说道:“后军就地休息,前军就让继续叫骂罢了,夜黑之前攻关!我军虽不免疲惫,关中秦军又何尝能休息?”

主将发话,苏良不敢质疑,只好下令后军就原地休息。

军令一下,后面的军士一个个都席地坐下,从身上行囊里摸出水壶干饼,抹着汗水胡乱下咽。

后军一休息,前军稍有异动,耳目皆聪的龙且立即发现。他拍马回阵,心中冷哼一声,思道:季布这是把自己当猴看呢!他安排几百个嗓子大的,令他们站在关上射程之外叫骂,然后吩咐前军也休息。

站在关上的秦国君臣立即发现了敌军异动,年轻的褚辽心中安奈不住,张嘴叫道:“这些贼子竟敢如此猖狂!藐视耶!”

白延亦愤然道:“贼子安敢如此!秦王请下令,让我领兵出城偷袭一番!”

上将军李信虽没说话,但他的鼻子也重重冷哼一声。赢子婴眯眼细看了一回,转头问李信道:“上将军以为如何?”

李信扯着胡须说道:“兵戈在旁,阵形未乱,大雾未止,士气犹在,不可攻也!”

赢子婴亦点头说道:“种种痕迹,都是想引诱我军出关。不过用计太过肤浅,想必着领军之将也未必有多高明。”

李信闻言若有所思,赢子婴回顾身后众将一眼,从肺里压挤出一股气,沉声说道:“项羽兵多,我军所能依仗者,无外乎是函谷坚城地利,如出城作战,便是舍长取短,不可取也。眼前之众,不过项羽麾下一支偏师,纵然能击溃他们,也改变不了格局大势。孤在华阴日夜思虑,终得一策下计。

项羽之众甚多,所需粮草甚广。而麾下兵马杂乱,靠的是从各国取粮。近几年各国战乱不息,存量不多后续难进,所以项羽的部队所行甚缓!而我关中存粮充足,关内人心安定,我在华阴呆了月余,所做之事便是广积粮草,准备和贼军打一场耗时日久大战!如不出我所料,只要我军能坚守月余,项羽军中必然粮草不济,军无战心,到时只要有一国之兵心生怨言,那他项羽就只能撤兵!关中之危,自然解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