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三的这话一说,曾涤生的脸上也有些惨然,他虽有再战之心,只怕朝廷不想再用他啊!再大的心气,没有朝廷的支持,这心气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啊!
“杨军门,涤公该当如何上报呢?”
曾涤生陷入了沉默之中,罗泽南可不能眼看涤公失势,听杨老三的话语,怕是话里有话,这位多半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屡败屡战而已!曾夫子岳州之会,我与你说过这话,曾记得,你当时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何苦亲临战线呢?
老子与你的书籍,里面本就有这次的应对之法,九江一败,败在你曾夫子刚愎自用上了,这词儿不用老子给你解释了吧?
这虚怀若谷之类也不用老子说了,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这是你在九江的战报,经战争论分析了的,回去好好瞧瞧自己的得失。
弟兄们跟着你出来打仗,虽说死伤一些难免,但这么个死法,未免有些不值当了!
至于救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再一再二不再三,还有一次机会呢!但这次救你也是有条件的,我在湖南办理教书院,你不得插言,这就是条件。”
屡败屡战,可不同屡战屡败,或是大举溃败,虽说都是四个字,但朝廷那边的处理态度却是不同,大举溃败,那是官员无能,理应裁撤。
屡战屡败,其心可嘉,但才具不堪,不当大用,屡败屡战,再加上长毛势大,所谓忠臣不过如是,虽实力悬殊,但我自不惧,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愿苟且偷生的满腔热血溢于言表啊!
朝廷认识一个官员,是看面相,还是看才具?都不是,无非就是科考时的文章,以及平时的奏疏,官员的功绩靠什么来表述,还不是奏疏?
这奏疏,一要字好,所谓人如其字,写的一手狗爬,人也强不到那里去;二要文采,平铺直叙,那是城府不够,城府不够如何当得大任?三要文过饰非,对与错、好与坏,全在字里行间之中,平铺直叙不是好事儿,百转千回坏事儿变好。
向荣如何?败保如何?自打平贼以来,向荣是连战连败,败了就追,一路跟着长毛贼吃灰吃到了江宁城,从广西到江宁,千余里的路程,这太平军留下的征尘,怕是也成山喽!
败保,更是不堪,从江南到江北,从天京到京畿,他可曾有过正理八经的一场大捷?若是有的话,败保之名何来?
打静海,屡战屡败,回身战北伐军的山东援兵,还是屡战屡败,但人家的笔杆子耍的溜,废物一个至今握着南方大营的兵权。
朝廷平匪,屡屡战败,朝廷的原因在其次,最主要的还是下面官员的折子水分太大!百余长毛贼过境,能说成数千数万,一战不利,就是长毛贼铺天盖地,朝廷不能准确的把握长毛贼的动向,剿匪自然不会有什么胜算。
按兵力来说,朝廷至今动用了,没有百万大军,也得五六十万,从云贵到伊犁,西北西南;从京畿到江南,一南一北;绿营兵、八旗兵,动用了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