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该去总参领了自己的军饷?远征军出国作战是享受一等战区津贴的,他攒的军饷应该不少,假如他被俘的那段时间也给发饷的话。
“对不起叶司令,我身上没钱,礼物应该我准备的。”
“就是个心意嘛。这样吧,”叶延冰起身回卧室找出些零钱,大概有几十元,交给了陈豪,“嘿嘿,我是夫人当政,这些钱你先带着。等你到新单位报道后再领军饷吧。现在有关档案不一定转回来,去了也不好办。”
见过了陈超,次日陈豪便返回了无锡。与家人重聚的喜悦不必细表。只是妻子徐怡说起叶延冰和陈娴曾来无锡之事令他诧异,倒不是诧异叶延冰夫妇的细心体贴,而是徐怡说起的邻居陶静的情况让他费解,那晚去陈超府上做客时,陈娴也在,根本没提陶静的事。按徐怡所讲,叶延冰显然认识陶静,俩人还聊了很久。而陶静却拒不谈与叶延冰交谈之事。陶静不过是一个美术教师,就算其父是无锡社会名流,距离国防军上将也远的很。此事真是蹊跷,如果陶静与叶延冰有旧,叶延冰怎么会带着陈娴见她?而徐怡最后说起的陈娴曾叮嘱她不要对任何人谈这件事更令陈豪纳闷。
陈豪认识陶静。文静美丽,待人接物透着难言的优雅。这真是个谜一样的女人……
说来也邪气。就在陈豪夫妇俩夜谈陶静的次日,陶静上门来了,“陈上校,我是奉家父之名来的。现在全社会都在关注着英勇的远征军,您是在俄国征战了两年的有功将士,家父之意,想请陈上校到学校做一报告,万勿推却啊。”
“做报告?要我做什么报告?”将儿子架在脖子上的陈豪有些奇怪。
“内容你来定。讲什么都行。虽然报纸上常有咱远征军胜利的消息,总想听听亲身经历啊。学生们想,教师们也想。家父听说您回来探亲,命我促驾成行。陈上校,给家父和我一个面子吧?”
“可是……”徐怡想起丈夫被俘的那段经历,有些犹疑。
“好吧,我去。什么时候?”陈豪想起在火车上的经历,迅速做出了决定。
“看您的时间了。如果可以,明天下午四点钟如何?”
“成。”
“到时候学校来车接您。”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地方我知道,而且,不是还有她吗?”陈豪指了指妻子。
晚上陈豪失眠了,温存过后的妻子已经进入了梦乡,他的脑子却越来越清醒。曾经有过痛苦,有过自怨自艾,特别是在战俘营的时候。现在剩下的都是幸福了,他觉得命运对自己还是非常眷顾的,虽然幼年丧父,却蒙受了他人无微不至的照顾,求学,从军,也算一路顺利,有过了几次生死间不容发的经历,却都转危为安了。母亲健在,妻子贤惠,儿子聪明健壮,还不够吗?至于前途,三十出头的上校,在全军也算少有吧?想到旅途上绝大多数人们投向自己目光中的尊敬,想到自己的家庭,曾经有过的灰暗心情已荡然无存。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
次日下午陈豪在校长陪同下走进刚竣工还散发着石灰气味的礼堂时,发现礼堂里已座无虚席,连走廊上都站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