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龙某哪里当得名家之称……”龙谦终于将目光转向许思,发现许思也正在望着他,二人目光交汇,许思立即避开了,却没有离开客厅。
“绝非虚言!实在是令人振奋啊。特别是那首军歌!那天听了将军讲述西沽血战,难怪将军可以痛击八国联军!”许文夫没有注意到许思与龙谦的表情。
“谬赞了……令爱的画工不俗,画中藏诗,看来令爱还是难忘故土啊。”
“那是。她在苏州长大,自然对家乡难以忘怀。对了,那天演讲会有个问题想请教将军,又不会说出口,今日正好当面请教……”
这时门外有人喊许先生,许文夫答应一声站起来,来人是学校的教工,在门口与许文夫低声说了几句,许文夫歉意道,“龙将军且宽坐,我去去就来。今日内子备了酒菜,中午不要走,品尝下内子的厨艺。小思,你且少陪将军。”说罢许文夫不等龙谦答应,匆匆去了。
“唔,令堂不在家吗?”龙谦打破了沉默。
“家母出去置买菜蔬了……龙将军,我知道家父要问您什么……”
“哦?”
“他是想问您,对革命党怎么看?”
“哦,许小姐你怎么看?”
“是我在问您。”许思彻底镇定下来。观人观其眸,龙谦眼神清澈,正襟危坐,不似登徒子。刚才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不是另有缘故吗?那个昕若是什么人?关心这个干啥?和自己又没有关系……
“哈哈,维新也罢,革命也好,都是为了富国强兵。不过是选择的路不同罢了。前者是在修补,后者则要另起炉灶而已。”龙谦随口应付。他总不会去说,前者是维护现有的统治,而后者则是要推翻现有政权。
“那么将军并不认为革命党是乱臣贼子了?”
“龙某身为朝廷命官,立场自然要与朝廷保持一致。倒是奉劝小姐,不要去关心政治了吧,画画,作诗,才是才女所为啊。”
“可是将军曾言,只有人人奋起,才能救国救民。难道您在学校礼堂的演讲,全是应景之作吗?”
“革命意味着流血牺牲,意味着破坏重建。而且,有多少罪恶借革命之名而行。许小姐乃名门闺秀,才华出众,前程远大,就不要去关注革命了。今日谈别的尚可,谈及造反,恕龙某不作回答……”
许思嫣然一笑,“好吧。那么请问,那天阅兵场所奏的三首乐曲,真是将军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