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是那种不怕事多,也不怕做事的性子,惟功对他十分欣赏,听了这话,却摇头道:“这些课程并不是纯粹的儒学,先生去教也浪费了大才。”
“学生本人倒无所谓,便是农学,其实也颇有兴趣的。”
“提起农学,用诚这么晚不睡跑到这里,倒不是完全看恺阳你教学生的……”惟功扭头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罗二虎答道:“二更初刻。”
“哦,倒还早,我们去我的房间里谈。”
这么晚还要说公务,孙承宗知道全大明也没有哪个当官的有这般勤勉,文官不必说,武官里更是绝无仅有,他心里暗暗敬服,惟功这个年纪,能自制如此,勤劳如此,真真是勋贵子弟中的异数。
若非如此,也不会有这般成就了。
待到了惟功房中,孙承宗洗了脸和手,一边洗一边笑道:“大人叫人用这石膏粉制成笔,初用不习惯,用多了用来讲课倒是真的方便……”
“恺阳要是喜欢,回头叫人送你几箱,这东西不值什么。”
“那要多谢大人了。”孙承宗笑道:“我想叫人送一箱回高阳,族中子弟贫寒者甚多,不是人人都用得起笔和墨,当然,纸更贵。”
当时造纸不易,所以浪费纸是很可恶的恶行,甚至神怪故事里编出不少段子来恐吓不惜字纸的人,惟功这里的小黑板和粉笔,对孙承宗这样有志于学,并且家族中不少家境普通的读书人来说真的是一桩不大不小的福利了。
当然,指着这东西练毛笔字,还真不如用柳枝在沙盘里写……
“用诚,我想你打算叫恺阳兄来掌屯田处?”
“是的,难逃大人洞鉴!”
张用诚欠了欠身,谈到公务,他略显随意的神情就不见了,毕恭毕敬,如临大宾。
“屯田处负责屯堡建设和日常管理,当然还有水利建设,良种选配等物,屯民的月饷发放是财务处的事,训练是军训局,教育归教育处,所以屯田处孙先生可以抓的起来,以孙先生在农事上的了解,想来能够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