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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除夕,这日宫中尤为热闹,从早晨起,永安宫中就没断了来请安的内外命妇们,往年间,越容年岁小,还能由得她躲清闲。今年她及笄了,又逢皇后身子不大好,她早早地就到了永安宫中陪着她母亲,偶尔还要见一见宗室的长辈们。

从前,妇人们前来恭贺新年时,总是叙几句家常便罢了。今年却有些不同,她端坐在皇后身旁,听着那些长辈们叙话,说的竟都是夸赞她的话。

她只好作腼腆一笑,假装害羞了。

好不容易借着更衣的理由躲进了内室,她还不解,“从前他们都是恭维母后,今天怎么都夸起我来了。”有些位长辈,从前也不曾常见,夸起她来赞不绝口,夸她贤良淑德,夸她孝敬长辈,夸她是世间少有的姑娘,越容自个儿都听着疑惑,这说的还是她吗?

清歌心中明白是为何,她抿嘴一笑,“主子,您去白云观为皇后娘娘祈福之事,早就在京中传遍,夫人们恭维您,。”

“那不过是我分内之事,隔了这么久,她们还记着呢。”

清歌又笑,“主子,翻年您就十六岁了。”她家主子是真真正正的大姑娘了,燕国尚主的驸马没有那么多的限制,依旧可以入朝为官,甚至因着是驸马,皇上还会对你多几分信任。更别提她家主子,是难得的好脾气,旁人又如何不愿求娶呢?

越容就在那一瞬间领悟了清歌未道明的话语,她十六岁了,可以定下亲事了。

等热闹散去,宫宴过后就是家宴了。

越容坐在自个儿位置上,瞧着上头她的父皇母后皆是带着脸上带笑,可两个人从入座起,就不曾说过一句话,连眼神都不曾交汇过。

她不知为何,心中有几分难受,明明是这样的热闹日子里,她的父母却貌合神离,仿佛座下的人都知晓,可他们谁都不会言明。

到了燕承钰领着众位弟弟妹妹贺新年时,江洵也混在其中,就站在越容身旁。

这样的场合,江洵还有心情同越容讲话,“容儿妹妹,你今日是不是忘了什么?”他的音量只够叫越容听见。

越容没理他。

皇上心情不错,对子女们挨个夸了一回。

皇上夸越容成了大姑娘,日益稳重明事理,叫他颇感欣慰。再转头看向江洵时,夸赞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了。这一年来,江洵做了多少不着调之事,他现在想起来,都还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