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族长,今日一早,其家人发现他不在家中,以为他又和往常一样到村外遛跶去了,可一直到了午时饭点依旧没见人影,这才慌了起,着人去寻,却发现人已经在村外殁了,脑门似乎被人砸过,塌了,胸口上还被人刺了一刀,好不凄惨。”
这老族长便是上一任的族长,在村中威望很高,就是现在,好多年都没当族长了,孙铭前在他面前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毕恭毕敬,族中事务的决断,都要时不时的来请教过他,王况第一次来孙家庄的时候,也正是他力排众议,说服了孙家庄上的几个老人,让孙家庄上的人承认了王况小东家的地位。可以说,如果孙铭前是孙家的带头人,那么老族长就是孙家的定海神针。
老族长的家便在村头,庭院最宽,建得最富丽堂皇的就是了,人已经抬了回来,用一块麻布盖着,尸体的边上,一个老太太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旁边几个人怎么劝也劝不住,说是劝,其实旁人也是泣不成声的,这应该就是老族长家人了。
王凌也在,见王况进来,他上前低声道:“是谋杀无疑,老人死不瞑目,双眼圆睁,而且,许三父子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许三父子,便是那一对从长安三十里铺开始就跟着王况来的那一对假乞丐父子,人是从李胖子府上出来的,早已经确认是李胖子的人。王况因为这一对假乞丐这两年并没有任何的动作,渐渐的都将他们忘了。
“追查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马上向各县发文下去,也通报饶州,衢州,汀州及福州,见到于三,一定要抓住,告诉他们见到人先把他们双腿打断了再说。”王况一听这话,管他三七二十一,就下了命令。
因为《括地志》,王况暂时不能动李胖子,但并不代表着王况对李胖子就这么放过了,现在的事情已经很明显,老族长被人谋杀,这假乞丐父子又不见了踪影,要说二者没什么关系,绝对没人会相信。虽然不能动李胖子,但是其他人却是没这个优待。
用了近一个时辰的好言好语好不容易安抚住了老族长家人,保证一定将凶手缉拿归案,李大胆又风风火火的骑马赶了过来,一见王况就叫:“小东家,小东家,平郎君不见了。”
李大胆口中的平郎君正是那个舍弃了秀才功名,跟着孙嘉英学烹饪的平盛田,王况本来说是让他跟着孙嘉英一个月,看他有没有做烹饪的悟性,但只过得了十多天,平盛田就被孙嘉英做主收了下来,说是他实在是个做吃食的天才。
这两年,平盛田名义上是王况的徒弟,但都是孙嘉英带着他,一应手艺,也都是孙嘉英代王况传授,平盛田也尊孙嘉英为半师。平盛田学烹饪速度很快,如今已经可以独挡一面,王况本来还想让他在今年的天下大比上露露面,打下名气。
可现在,他也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
“具体情况不大清楚,平郎君平日里早上也不喜早起,都要到了日上三竿了,才会起来到堂前吃点早点,可今日,到了本该出现的时候,平郎君还没见踪影,某等以为他是昨日去红香苑纵情累了,晚些起来也是正常,但是等到孙水根去库里取东西的时候,发现他的房门大开,进去一瞧,人没了,某又跑到平郎君昨晚去的香红苑问,说是平郎君一大早就回客栈了。”李大胆满脸的懊恼。
平盛田因为孤身一人,加上又是王况的徒弟,所以富来客栈就安排他住在了王况以前住的那个小院里,他的房间隔壁就是以前王况的小厨房,后来改为了存放重要食材的库房,因为那个院子的特殊性,一般的伙计都禁止到那个院子里去,只有管事以上的才能去得,孙水根就是当初王况到富来应聘掌勺时候,和孙二一起跑堂的另一个小二,如今他接替了富来客栈食部的管事一职。
“不好!”一听说平盛田也不见了,王况顿时感觉不妙,连忙对末细儿道:“嫂嫂速回,迟了恐家中有变。”
末细儿一听王况这么说,也不答话,转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