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上,用了大陆上的县制来套是最合适不过的,而且还能给图虎他们带来认同感,要知道,军,一半都是只设在边境之地的,军队撤了,军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了,军是可以随时根据战略意图放弃的,而县则不同,县就是实打实的大唐疆土,不可丢!
其实林老太爷也就那么晃了下神,一会就回过来味,明白王况这计划还只是个雏形,许多地方需要补缺,不过这也没办法,王况现在可用的人说来不少,但真的要挪到建东去,大多数人的品级都已经超了,而且,建州也是需要人的,从中州冲上州的困难可比从下州冲中州大得多,必须得有和王况配合默契,能理会王况意图的人才行。
简单说,王况现在不是没人用,而是出现了个断层,能胜任高一点的职位的,随便能找到,岑余子和黄进元,林明,这三个都是过些时间就已经有资格可以主政一州了,但下面接替上来的人却是没有。
所以王况现在要的是让他们自己去培养人才,自己去发掘。这就是属于放权,对王况来说,玩政治他不行,他的优势就只是比别人多了那么一千多年的见识,如果把这优势丢到一边去,自己去帮他们培养人才和发掘人才,那么就是舍本逐末。
王况能做的,就是握紧了自己的优势,用这个优势给林明,给林荃淼,给岑余子他们提供帮助,有这个优势,这一大帮人就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而如果没有王况的优势,他们最终就将沦落成为和其他官员没什么差别,顶多,优秀一点罢了。
其实也正是王况的这个优势,使得朝中个大佬都不大愿意去得罪王况,王况就是一条船,舵手也是他自己,他掌握着方向,出力的是水手,是船工。而王况这条船又足够大,而且包容性比较强,只要不对这船起坏心眼的,王况都允许他们上船。
如果说,王况这条船只允许自己亲近的人上的话,恐怕第一时间内,那些上不了船的就要将这船给砸得稀烂了,还能让王况那么顺风顺水的一路行去?正是因为大多数人都有机会上船,正是因为大多数人都有希望,所以,这些有希望上船的人不会容忍其他人对船搞破坏,那些没资格没希望上船的人,就不敢名目张胆的搞破坏。
只是,如此的可用之人的布局,让林老太爷很是担心,八年的时间,怎么才能培养出那么多人来?这不是说人有八年的时间来培养,而是随时都要有人去补充的,一个县的缺口就是五六人,如果想要八年内将建东变为一道,那至少需要十几个县,凑足两州来,如此一来,就是上百人的缺口,要是加上相应的镇军,相应的书吏等,那是几百上千号人呢,去哪找那么多人?就是把王家,孙家,林家,黄家的所有子弟加起来,也没那么多人才可用啊。
林老太爷急了:“干脆,某就舍了这把老骨,也去建东罢,好歹某如今也是个官身,看在某常给陛下送吃的份上,想必陛下应该能允了某一个位置。”
“阿翁又入障了,谁说各县必须得掌握在咱家手中的?就是各大家愿意,陛下恐怕也是不乐意的,若是建东为县,咱家只要掌握了主要的几个职位即可;若建东为一州,咱家只要掌握了一州中大权;若建东是一道,咱家只要掌握道上的大权。除了建东县不能放外,其他的县,随其他家去争便是了。”王冼乐了,林老太爷对他自己漠不关心,但一牵涉到了子孙辈,心又乱了。
王冼的意思林老太爷也听出来了,那就是把建东这块蛋糕做大来,让各大家都有机会去分一杯羹,如此一来,建东最后设道就基本没有任何的阻力,而且林荃淼以后争道总管的位置,反对声音也不会太过于强烈,不管怎么说,王况已经得很仁义了,分了蛋糕,那么最大的一块,难道不该自己得?
“八年时间,三郎,你也早该入仕了,那二郎对你的安排呢?”林老太爷突然意识到,说了半天,王冼还没谈到王况对他自己的安排,按说王冼是王况最疼爱的弟弟,不可能安排了林荃淼不安排他的。
“二哥说,让冼自己决定自己的路,他不干涉。”王冼抿了抿嘴,“冼觉得,若是咱家将建东握在手中,则势必要有人在朝中为质,而且,恐怕二哥到时候也得迁到长安去,在皇帝眼皮底下住着,不然,这后果就大了。二哥不愿意做事,他只愿意动这里”王冼抬起手来,指了指脑袋。
“既然如此,则冼就得担负起做一棵大树,能抗住风雨的一棵大树,让二哥,让咱家的人都能安安心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王冼眯着眼,望着前方,尽管是坐在书房内,林老太爷总觉得,王冼这一眼,望到了千里之外。
王冼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要在长安,作为王家,林家在朝中的一个人质,而且这个人质不能太弱,必须得能吸引住所有针对以王家为中心的大联盟的火力,换言之,王冼,想帮王况抗起今后随着建东日益的壮大而逐渐强烈起来的反对声音。
“这孩子。”林老太爷也说不出话来了。他已经看了出来,别看王冼才刚满十五岁,但在人情世故上可比林荃淼强过许多,林荃淼在王冼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混混噩噩的沉迷于建安才子的名声中,整天只知道和一帮骚客学子吟诗作对,于人情世故上是一窍不通,只是后来碰到了王况,被王况的美食所吸引,在王况的影响下,才慢慢的圆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