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曹老六明显的犹豫了一下,他毕竟不是从商之人,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一千贯这个大数目,让他觉得有点难以接受,本来他还想着自己来率先跳高的,没想到却被姜洪拔了头筹。
咬咬牙,曹老六横下心来,喊出了一千二百贯。
“曹六郎,你赢了。某家放弃。”在得到孙二的眼神暗示意后,姜洪虽然心有不甘,还是放弃了。毕竟孙二和他的境界不同,站的高度也不同,他是星君酒楼的少东家,经他手的钱每年都是几千上万贯的流水,孙二只是个管事,哪里见过那么多钱?所以孙二在听到曹老六报出一千二百贯的高价后,担心继续叫价把曹老六给吓跑了,就不想再继续了,反正这个数目,加上第一株的五百贯,已经远远超过了小东家给自己定的一千贯标准,自己可以凭白得到多出的七百贯,也该满足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可是老一辈传下来的教训。
曹老六的心理最高价是两千贯,他虽然不从商,但来前主家有特地叮嘱自己便宜行事,无论花多大代价,只要不倾家荡产就行,只要有辣椒,想要赚钱还不是手到擒来?现在见姜洪在自己叫出一千二百贯后就放弃了,心里是得意洋洋:哼,某家就料定你带不了那么多银钱。这会他就盘算开了回去后要怎么添油加醋的把这其中的惊险给主家分说分说,好邀功请赏。
“唉。”孙二一脸惋惜的模样,似乎是可惜姜洪不再继续竞价。姜洪则一甩袍袖,出门去了,临出门摔下一句:“孙管事若下回还有这等好事,千万要提前告知一声。”
“好了,辣椒苗在哪?”曹老六心情大好,急不可耐的想见到那价值千贯的辣椒苗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曹郎君莫急,您看是不是可以这样?先给某家五百贯,让某家将钱先还了,这才好出城去拿辣椒苗,不瞒您说,这辣椒苗是昨日托了家兄搞来的,不敢带进城来,就放在城外家兄的宅里,但若是某家不把债先还了,就没法出城了,而家兄要守着那辣椒苗,又不能分身,且放城外,曹郎君明日随了某家去取,更是不易被人发现,您看如何?”孙二还是要想着方的圆了前面的漏洞,而且虽然这曹老六咬钩已经咬得死死的了,但为防万一,还是得先把一部分钱攥在手中更稳当些。
“也好,某家还担心万一孙管事前脚刚交割,后脚就把某家卖了呢。反正你也出不了城去,明日你把那债主叫来后,某家再给你银钱,你还了债,某家立即随你出城去。”孙二提出的在城外交割正中曹老六的下怀,到了城外,自己一得到辣椒苗就立即上马远走高飞,就是孙二他们要追怕也是难,反正自己也不用担心孙二骗自己,到时候把姜洪也一起叫上,一起交割就是,两个人还怕对方跑了?就冲着孙二年底花红就有五六十贯这个份上,曹老六断定孙二一年少说也有四五百贯的收入,一个人可能为了五百贯就放着一年可以得四五百贯收入的工作跑了么?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小。
第一百三十六章 欲哭无泪
当晚,孙二就当着曹老六的面把侯老六叫了来,冷着脸却又有点得意:“侯四,明日你便将你兄弟叫来罢,别忘了把欠条带来。”
侯老四默不作声,瞥了一眼曹老六和姜洪,心下有些奇怪,怎么多了一个人?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凌老大可是吩咐过了的,孙管事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就是,当下冲孙管事一抱拳:“某家这就通知去。你且等着。”
不到一柱香工夫,侯老四就回来了,其实他根本就没走多远,陈大他们就住在王况以前的那个小院里呢,为了防备万一,这些人晚上都没回王村,虽然有快马,几十里路,一个多时辰也就到了,但李管事见过那人一面,怀疑其身上有点功夫,王凌担心孙二吃亏,就让这几个都留了下来,自己则早在曹老六到建安后就告了假,躲在家里指挥。本来他也想露露面,回味回味下当年指挥手下兄弟冲锋陷阵时的快意,不过李管事说了,他和王冼面貌长得太像,万一这个曹老六在长安是见过王冼的,则有露馅的可能,所以王凌只好强耐住心痒痒的躲起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好在家里还有些王况以前搞出来的一些小游戏,有李管事陪着下下跳棋什么的,倒也不是很闷。只是苦了李管事,被王凌拉了来“蹲牢房”,但王凌又是自家姑爷的大兄,这个面子还是一定要给。
约好了第二日一早陈大他们来取钱后,孙二就告辞回屋里睡觉去了,曹老六却是一夜辗转反侧睡不着,心里是既欢喜又忐忑不安,盼着赶紧的天光大亮自己早早的取了辣椒苗好回去,省得夜长梦多。
可以说,整整一夜,曹老六基本上是睁着眼的时间多,闭着眼的时间少,还时不时的起床开了窗看天有没光,只要门外街上巡逻的一有点动静,他就以为天光了,要起床看看。好在他睡的是三楼,楼下没住人,隔壁也是酒楼的雅间,不然的话,肯定要被其他住客骂死,当初他挑房间可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就是怕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