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况的说法,若是几年前被李管事听到,肯定只会当做笑话来听,自古以来,哪个赶路的不都是吃完就上马?又有谁听说过因为这个而导致腹痛如铰的?尤其是打起仗来,那些军士要是碰到时间不够,连吃都是在马背上解决的。但现在王况说的话,让他不得不谨慎对待,王况带来的惊喜实在太多了,可以说,到目前为止,还没见到过王况被什么难住的。就说和国公交结吧,自己林家花了近一年的工夫,也才和人家管事的搭上线,这王二郎可倒好,才来长安不到一个月,就和小公爷们称兄道弟了起来,有时侯远远的看他们交谈,那神情,王二郎已经隐隐的成了几个小公爷之首,几乎王二郎说的,小公爷们也都照办,没打半点折扣的。想想啊,林家竟然和几个国公府能平分生意上的利润,这要是换以前,谁敢想?能喝口残渣就要感谢祖坟冒青烟了。
因此上,一路上李管事对王况的交代一点折扣都没打,让吃完饭休息半个时辰就休息够半时辰,一息都不少的,好在多带了一匹马,两匹马轮换着骑,反而是比原来只带一匹马连夜赶路更快了。
急行了六天,李管事远远的看到前方一人一骑慢悠悠的走着,等走近了一看,正是黄大描述的人的模样,此时这人正趴在马背上,听到身后马蹄声响,回过头来,李管事便看到此人一手按着肚腹,一脸的痛苦模样,正警惕的盯着自己。
“怎么?兄弟哪不舒服?”李管事见了这人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布满了整张脸,估计太痛苦,整张脸已经扭曲了,李管事并不担心自己被那人认出,自己除了常年陪伴在小娘子身边外,并不怎么参与林家的其他事情,整个长安城,磷近街坊外,认识自己的人不多。
“不妨事,许是刚吃多了,歇歇就好。瞧兄弟这模样,定是急差,某不敢误了您的事,且自忙去罢。”那人看见李管事身后还牵了匹马,加上自己所要做的事也不想让人知道了去,本着少认识一人就少一点麻烦的心态,加上这种腹痛又不是没碰到过,就回答道。
“真没事?要不某去前面镇子上瞧瞧,帮你请个郎中来赶来?此去只得一条官道,郎中来了也能找到你,某真有急差,就此告辞!”李管事彻底的服了王况,瞧这人的模样,十有八九就是碰到了所谓的那个什么下垂了吧,因有了王况事前的交代,一切都有了计划,李管事也不想太招惹引起怀疑,抱了抱圈策马就跑了起来。
“好人呐!如此急差竟然还想着帮某去找郎中。”此人小声细语,此话若是被李管事听到,必定是哈哈大笑。
第一百一十五章 婚事(上)
“二郎,此法甚妙。”林府书房内,几日没露面的林老太爷看着王况,缓缓点头,叹道。下首坐着的林翰和林荃淼也是不住称赞。
“只是,二郎此番为何不像对付邓家一般的对付他们?”林荃淼一想起仙霞岭(即唐兴栖霞岭,一直以来,灰雀那都叫栖霞岭,然而灰雀翻过无数资料,都没有任何资料显示那地方曾经叫栖霞岭的,都是叫仙霞岭,为了书友不至于和现南京栖霞山搞混,现改为仙霞岭),便是满脸通红,如同充满斗志的斗鸡一般兴奋,那种以少博多的刺激场景让他至今不忘。
林老太爷赞许的看了眼自己最疼爱的独孙,他心里也存了这样的疑问,虽然有所猜测,但毕竟只是猜测,故对这个问题也是很想知道答案的,但由于是长辈,有些话不大好开口,没的一个说错,惹恼了林家的这尊财神,因此林荃淼的提问恰到好处。
“二者本质上不同。”王况微微笑着,又补充了句:“所谓本质不同,便是说这两家人从本意及手段上截然不同,邓家是为掳人,要伤及况的身家性命;而这家,只为图财。从手段上来说,邓家太过恶劣,朗朗乾坤下,竟敢公然挑战大唐律法,而这家,虽然说手法也不大光明,但自始至终还是恪守着不敢伤人这一条。且从后果上来看,若是邓家得手,况今生恐怕要沦为家奴,终身不得自由,恐怕连子孙后辈都是世代为奴;而这家人得手的话,况顶多只是失去独占辣椒的买卖,却是对况影响不大。”
王况慢悠悠的说着,笑了笑:“因此上这两家是强盗与小偷的差别,对待强盗自然要歼之而后快,对小偷的话,略施薄惩也就够了,所以自然就要有不同的手段。他若不伤及况及家人的身家性命,自然况也不伤及他的身家性命。此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另外,今时往如不同,当日若是不将邓家一举端掉,以邓森的为人及当时况的处境,始终是后患无穷;而这家,只需敲打敲打,想必定能警醒,且他们如今也对况够不成威胁,长安建安相隔万里之遥,又有明府坐镇,他们即便想怎么样,也是鞭长莫及。”王况也不忘奉承一下林明。
“好,好一个本质上不同,手段不同,对付手法自然也就不同。”林老太爷大笑,欣慰的看着王况,转头冲林荃淼道:“淼儿你该好好学学二郎。”
“这么说来,若是这家到了建安后,要行那强抢劫夺之事,二郎也早有对策了,如此,某便放心了。”林翰也很高兴,学着林老太爷的样子,抚须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