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了,是它告诉我的。”王况指了指那条小黑狗,那小黑狗见那俩家丁走远了,渐渐的也就安分了下来,继续趴地上打盹。
“两位不也是从这黑狗的反常警觉起来了么?凡事只要留心,总是有迹可循的。就比如说那位,”王况伸出手指了指一个在城门边遛跶的麻衣汉子;“你们瞧他眼睛总往别人腰上瞟来瞟去的,两位不妨盯紧了,说不得今儿个你们要立一个小功劳了。”
两个兵丁顺着王况的指点看去,果然有个麻衣汉子,正跟在个穿着打扮看着像是富贵人家子弟的后面,那富家子正跺着方步,仰头闭目的吟哦着什么,腰间挂着个钱袋晃来荡去的,浑然不知已经给人盯上了。俩兵丁见状互相一使眼色,就不声不响的缀了上去。等他们跟上,那麻衣汉子正伸手准备去拽那个富家子弟在腰上挂着荡来荡去的钱袋。两个兵丁一左一右,等他伸手摸到了钱袋,一下就将其按倒在地,回过头来冲王况点了点头,咧着嘴笑。能不笑么,王况一席话就让他们抓到个贼人,还学到了一招,以后再有这样类似的贼人就再也逃不过他们的两眼了,抓一个是小功劳,抓两个三个呢?若要是抓多了,那就是大功劳了。
清明节卖香烛的铺子多的是,王况他们很容易就在城里买到了香烛,然后向着西边的城门走去,林荃淼虽然有点不解王况怎么不回船上祭拜,但想想,在船上也是在异乡,哪里拜不是拜?也就不说话,闷声跟着王况走。
虽然说谷池比建安要大不少,但在王况眼里依旧是太小,只是横一纵两条主街道,从北门进连带买香烛,再从秀山门出来,总共不过花了两刻钟的时间。令王况意外的是,这时候的西门就已经叫秀山门了,不由得对杏花村有点期待起来。
果然,在走出三四里地的时候,王况就见到官道边一个转弯处高高的挑着个布幡,蓝底白字很醒目“杏花村”。
此时正如王况先前所预料,下起了毛毛细雨。看着身边匆匆忙忙赶着去长辈坟上祭拜的人群,再看那在细雨微风中飘着的“杏花村”,王况有点痴了,这时候的他,身处异乡异地异时,深切的体会到了小杜同志那写那首诗的意境。
“清明时节雨纷纷……啊。”王况一个没忍住,差点把小杜同志的大作给抄了过来,还好在吟出第一句的时候醒悟了过来,赶忙加了个感叹词。王况可不想把自己整得太过妖孽,已经抄了后世许多烹饪手法了,人不要太贪心了。再说了,就是自己要贪心,也要有这能力去贪。
“瞧不出来啊,二郎你这句话,真合如此意境,说得某都想哭了。”林荃淼听到了王况吟的这句。而一旁的王冼,毕竟是小孩子,在王况吟出那一句后就已经泪流满面了。可以说,王冼的丧亲之痛远过于王况,王况只是想到了后世的父母,而王冼则是真真切切的想起了自己在王村被一把火给烧的面目全非的双亲来。
第八十七章 坐看百年小杜
既然来到了杏花村,少不得总是要进去的。
这是个三间茅草搭成的简易酒肆,一间三面通透,只是简简单单的围了半人高的篱笆,摆着几张矮几,几个草蒲团,这就是店堂了。连着的另一间瞧样子应该是厨房兼着库房。第三间单独的立在后面,约摸就是店家自己住的了。
店家是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个七八岁的孩子,见王况他们进来,在招呼客人的男人就笑笑:“客人一路辛苦,坐下歇歇,吃口温酒暖暖。”将他们引到个矮几边上,取下搭在肩上的抹布抹了抹,尽管这案几并不脏。
店里的客人并不多,可以说是少得可怜,和店外官道上的人群比起来,王况算了算,千人中也就最多进来一两个歇脚,有的还只是喝口茶歇歇就走的。瞧这样子,这店的生意并不好。王况就有点不明白了,这么惨淡的生意,如何能延续数百年?但是王况这时候却是忘了,清明也叫寒食,一般白天都不能吃东西的,就是要吃也是吃冷的,所以今天没什么客人也是正常。刚才在城门那里,家丁说的怕今天饿着的话他也没听进去。后世清明节是没这么个忌讳的。
酒是肯定要叫的,店家很快就送来了个盛着热水的木盆,里面温着酒。菜式却是简单,这里只供应酱肉,炒豆子和咸菜,很快也就送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