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榻上一个瘦得皮包骨的汉子,就是王五了,正吃力的撑着手想要起来,丑丑也跪坐在一旁帮忙,可他那小身板又能有多少力起?
王况见状连忙上前,制止了王五:“快躺下,身子不好就别强撑了,若你日后将身子养好了,你怎么给我行礼都成。”又对丑丑说:“丑丑,快扶你阿爹躺下。”
王五就这么撑一会,脸色已经是煞白,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他吃力地躺下:“惭愧了,某这身子。”随即醒悟什么,连忙又说:“小东家莫担心,某二弟信中已经说的明白,我身子无法动弹,可嘴还是在的,只要小东家找几个手巧的人来,某在旁看着,定能磨出小东家要的圆球来,耽误不了小东家的事。”
“这事不急,只要在明天夏天能磨出来就行了,你先养着病,这样,我先去物色几个人,先不和他们说让磨石球的事,让他们在你这里伺候段时间,然后该留谁下来,由你决定,你看如何?”王况知道,王五既然开口说了指点人磨石球,那就是有把吃饭的技艺传出来的意思了,也就是说,帮着磨石球的继承了他的衣钵,那么人选就马虎不得了,总得让王五满意才行。
这也是王况,要是换了别人,王五估计也要考虑考虑,就是考虑了也不一定会愿意把技艺传出来,一门技艺那就是可以代代相传的吃饭保障,天下没几个人愿意轻易就把这手艺传人的。
正说着,牛娃子领了个郎中过来,却是建安最有名的南山堂的许郎中,许郎中进屋也呆了好大一会,这才看见王况也在,连忙打招呼:“哟,小东家也在呢。”这边也没闲着,一撩袍子就坐在榻边给王五号起了脉,王况连忙拉了牛娃子出来,这郎中号脉也有规矩的,旁的不相干的人是不能看的。一是说怕人学了艺去,二是说旁人的气息能影响问诊。王况自己又不懂医,许郎中是知道的,又有向王况示好的意思,所以就没避开王况直接就开始检查。
看看屋子,王况吩咐牛娃子:“明天找几个匠人来,把这窗扩大些,另外这边也再开个窗,让屋子透亮些,这病人啊,亮堂些心里能舒畅些,病也就能好得快了。另外再去找下遏跃跟大叔,问问那个帮他做胡凳的匠人是哪个,也一并带了来,我要他帮我做样事物。”
牛娃子一一应了,许郎中也已经检查完了出来,听到了王况的话,不由夸赞:“说小东家是星君下凡可真没错,连病人心里舒畅对病有好处也知道,某还是早几年有次采药,碰到个道人,也才知道的呢。”
道人?莫非是药王?王况猜想,可他又不知道孙药王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而且有没来过建安也是不知道的,不过这时候的道家也身兼了医家,保不定许郎中碰到的就是个医业有成的道士,倒不一定是药王。算了,管他那么些,这时代的疑难杂症总比后世的少了,至少癌啊爱死啊什么的总不会出现,而后世的教育普及,又让他知道许多这时候的人束手无策的病的治疗办法,怎么地自己也不会那么倒霉罢,就是被自己碰上了,也能提醒提醒下给自己看病的郎中。呸!我怎么想这上头去了?
“小东家,小东家!”牛娃子见王况在发呆,而许郎中又在一旁等着,就捅了捅王况。
“哦。不好意思,许郎中,是况失礼了。况刚才听许郎中说起道人,就想起了以前常来我村里的一个道人来。”王况回过神来,灵光一现:这不是个机会么?把他们认为我神奇的本领全推给游方道士或和尚的传授,再说了,自己以前已经推给了个莫须有的货郎,再多个道士啊和尚什么的,也没什么,这可是某点大神们常用的法宝,他们用得,我王况也用得哦。你若说所有的本事都是在一个人身上学的,旁人估计不大信,可若说是从多个人身上学的,那旁人就只会说你聪明好学,这就是一个和多个的区别了。
“无妨,触景生情,某也常有的。”许郎中倒也不介意王况的失神,这时才细细的跟王况说了说王五的病情,完了才说:“就按以前的方子抓药就可,这病是长年在阴湿之地受侵袭所致,只能慢慢将养。”
王况对许郎中说的这经那经的是一概不懂,不过倒是听懂了最后那句受阴湿侵袭的话来,莫非是风湿?如果是这样,那也好办了,黑蚂蚁啊。就算治不好,也吃不坏人。心里暗想,改天弄些来,晒干了磨成粉,天天和在面里给王五吃。
牛娃子送许郎中出去了,王况又在想黑蚂蚁的事,就觉得袍子的被拽了拽,低头一看,原来是丑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拽着王况的袍子,正仰头眼巴巴的看着王况:“哥哥,哥哥先说的有好多哥哥一起和丑丑玩的是真的吗?”
王况蹲下身,捏捏丑丑的鼻子:“当然是真的呀,要不,哥哥现在就带你去?”
“好呀,好呀,”丑丑拍着手,两条细腿一上一下的跳着,拍两下又停了下来:“不行的,丑丑等下还要帮阿哥捶腿哦,阿哥的腿要常捶才不会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