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意识模糊,分不清人,丝丝缕缕琴音入耳后说不定就醒了。
醒了以后自然而然就喝药了。
药汤煎了一次又一次,喝了又吐,平儿呼爹喊娘,趁着功夫还将秦见晗赶了出去,眼不见为净,心口太舒服了。
明姝踏进屋的时候,天色刚好大亮,她不明白长公主为何这么早地请她来。
平儿见到人后就吩咐她去弹琴:“弹春江花夜,故意弹错几个调就成。”
赵姑娘弹这首曲子就没对过一次,殿下总是亲自拉着她的手去指导。
明姝恍然,朝着屋内榻上看了一眼,悄悄问道:“殿下怎么了?”
闻言,平儿回瞪她一眼:“弹琴就成,莫要多话。”
凶巴巴的小兔子。明姝不好多问,走到一侧早就准备好的琴后,俯身坐下,素手抚上琴弦,丝丝缕缕的琴音传了出来。
清晨的长公主府被琴音包裹着,空灵缓慢的节奏将昨日的喧嚣吵闹都赶走,留下的只有一阵享受。
平儿安静下来了,巴巴地望着榻上的人,还不忘絮叨:“殿下,赵姑娘的琴又弹错了。”
婢女们在屋内交头接耳,“琴声又不是药,怎么就能治病?”
“平儿姑娘是不是担忧下乱了分寸。”
“且等等,平儿懂得殿下心思,指不定就成了。”
平儿听着琴音,始终重复刚才的话:“殿下,赵姑娘又弹错琴了。”
说到第十五遍的时候,榻上的人徐徐睁开眼睛,一双眸子黯淡无光,明月失去银辉,骄阳失去光泽。
秦棠溪听着熟悉的琴音,脑海里浮现琴弦上的双手,洁白修长,骨节分明,她恍惚地站起身,闻声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