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瓷啊?人不够找人去,找我干啥?”习惯颖和二女这种杀伐果断的女人,见达莱这模样就觉得窝囊,就想野蛮。
“……”
“还不快去!瓷码二楞,往后这些吾民自己做主,啥主意都让我拿还要你有屁用!”见丫头怯生生朝后退了要走,“往后堵人别站到风道上,鼻涕流得三尺长,擦干净去。”
这么长个过廊非得站了风口上等人,没点脑子。一吹一病,还不都得花钱,万一让周医生治死了我可亏大了。
“周医生什么呢?”迎头正碰了颖过来,“念念叨叨的,又治死人了?”
“为什么要说又?”记忆中除了王修家长未知外,还没出过太显眼的医疗事故。
“哦,那就是记错了。”颖拍拍脑袋,“今年家里豆子、高梁收得多,钱管家亲自过去产朝丰河庄户家里补贴,还得两天才能回来,妾身就忙得死去活来。周医生抱怨今年里小牲口怎么过冬呢,硬是挤着在后村上盖了个牲口棚。临时的,根本不经用,地方太小了。”
“不行就在坡底下再掏俩窑洞,将就下,先过了冬去。明年不是就给素蛋作坊搬了河渠那边么?”
“看吧。”颖朝我肩膀上一靠。“正说去前面看看棉花呢,不想动了,夫君给我挟回去。”
可怜的,一沾了床就睡着了,轻轻帮颖把鞋子脱掉,朝炕里面挪了挪,棉被盖严实,到底是我婆娘,怎么看都顺眼,做梦都念叨云家的地呢,呵呵。
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心头平静祥和。和颖在一起的时候,相互间总是那么默契,做夫妻的时候逾长,言语就越少。可默契程度却随之增加,这就是信任吧,莫名的信任。
想着想着,不自学的也倒在颖身旁养神。累啊,农学在大家的议论中悄无声息的成立了,工部和各地陆续抽调人才朝农学里集中,现在好歹也算有七、八个人,十来杆枪。刘仁轨这家伙不是一般的认真,也许真的为了名声会不惜代价,大小事务都亲历亲为,光为收集采样的事就坐在工部里和曹老伯磨了整整三天,天不亮就去,天黑才撤,弄得好些人以为他调工部上班了。
曹老伯无奈答应动用工部分散在全国各地管理农务的部门臂助农学健全资料,毕竟动用这么多人力资源不是个小花销,围绕经费扯皮的事仍在持续。刘仁轻认为农学归了工部门下,既然动用的是工部的力量,那经费理所当然得由工部出,曹老伯听这话后的心情可以理解,凭谁都能气个半死,明明是内府掏腰包建起的学院,为什么要工部掏钱帮你搞研究?属于计划外支出,户部肯定不会买单,于是打死不认账,除非户部愿意支付这笔钱。
一天后,刘仁轻的工作地点换到了户部尚书办公室,新一轮的扯皮运动拉开帷幕……
万幸,幸亏有刘仁轨这么个学监顶着,虽然这家伙脾气不太招人喜欢,可工作态度和能力无与伦比,有这么个上司在外面冲锋陷阵,至少农学里的工作人员可以安心搞好本职工作了。
兰陵因为一个蒸馍的话题引发的一系列战略构思让我惊叹,然而惊叹过后她却不愿意亲自去制定这个庞大的计划。按她的意思,这种关系到大唐边域地区的政治改革活动还是让朝中能说起话的官员倡议最好。锁定了目标,刘仁轨身为文官却能沙场建功,即有文官的睿智又有武将的悍勇,作为模范官员中的典范,从他嘴里说出的话还是有份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