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满春院后,李妈妈看出我是个美人坯子,就精心地调教我,好叫我以后能取代元荷姐的位置做头牌。
之前元荷姐也提过,清倌比红倌更值钱,毕竟清倌都是些才貌双绝之人,而且照那些臭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所以李妈妈最初也是将我当作清倌培养的,只等寻个最合适的时机天价拍卖我的初夜。可惜她的美梦很快就破碎了。
在我十七岁那年,来了一个外地的富商,明明只花了五百两银子,竟然就想灌我酒趁我喝醉强迫我。那我能干吗?除非是像小公子你这种美少年还差不多。”
她又嘻嘻哈哈地揩了一把穆惜文的油,“面对那种糟老头子我当然是抵死不从了。可是我势单力薄,完全不是那个富商的对手,为了保住清白,我脑子一时糊涂,就摘下头上的金钗,划花了我的脸。
当时血流了满地,你是不知道那个富商被吓得有多狼狈,哭爹喊娘地滚出房去,哈哈哈。后来因为他说自己被吓到了,那五百两银子也从李妈妈那拿了回去。”
说着醉琴瘪瘪嘴,一脸的不爽,“结果李妈妈将火全都发泄到我身上,怪我吓到了客人,怪我毁了她多年精心伺候的脸,怪我让她打造满春院下一届花魁的美梦付之一炬,便让龟公狠狠打了我一顿,又把我关在柴房里不许吃饭。幸亏后来元荷姐出手接济我,不然我早饿死了。”
虽然猜到了醉琴的遭遇,但见她用这么无足轻重的语气说出来,对美人的怜惜还是让穆惜文忍不住心疼了一下。
“我能看看你的脸吗?”她轻轻抚上醉琴的面纱。
醉琴愣了一下,眼中飞快划过一抹黯然,快得几乎让穆惜文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好啊,不过被吓了我不负责哦。”她大大咧咧掀开面纱。
数道狰狞可怖的伤疤横亘在那张娇艳的脸上,最深的一道,直接从眼角下方的鼻梁处斜着划到了下颌。
红白的肉色交错纠结着,就像一条枯死的树藤深深扎根在她的脸上。
除了这最显眼的一道伤疤,另外还有两三道刀疤横七竖八地在醉琴脸上张牙舞爪地狞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