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二十来日,天气逐渐炎热起来,鄯善的局势已然开始好转,百姓和牧民都开始重新劳作起来,生活又上轨道。
这日,李勒在王宫里召开军事会议,将领们一齐聚来,商讨收复且末城的事宜。
又有侍女奉上热奶和面饼,不过此时她们已不是女奴,因为她们无家可归,所以由都督府出钱,雇用她们,照顾将领们的生活起居,如日后找到好人家,出嫁时可由都督府陪送嫁妆,并以都督府为众女的娘家。
在这种年代,李勒这种做法相当地人性化,是以昔日的女奴对都督府死心塌地地忠诚,属于铁杆支持者,不会向敌人出卖军事机密!
等侍女们出去,李勒便道:“以后开会,如果还要坐在地毯上,不充许脱靴,列为永例!”
程咬金道:“那会踩坏地毯的!”
“地毯踩坏了,换新的就是!”李勒习惯性地敲了敲桌子,道:“现在商讨一下远征且末的计划吧!”
杜如晦头一个发言,上次他出了个好主意,是以现在可以自由发言,无须只旁听了。他开口第一句便是:“我断定,如果还用偷袭,可获完胜,而且会比攻占鄯善更加容易得手!”
苏定方皱眉道:“你这种判断的根据从何而来,现在我军已然暴露,长途跋涉的去偷袭,更加不可能得手!”
李勒却微微一笑,抬手示意杜如晦继续往向下说,“房谋杜断”乃有千古流传的宰相佳话,杜如晦在这方面有特长,他的意见当然要重视。
杜如晦道:“如果我们在攻占鄯善后,立即去攻打且末,那么偷袭是不可能得手的,只能按着常规方法,强攻城池!但问题是我们没有立即去攻打且末啊!”
他把装着热奶的碗和面饼的盘子各拉到桌子的两角,表示鄯善和且末两城。指着面饼盘子,道:“这是鄯善,我们偷袭得手,逃走的突厥兵肯定会有一部份往且末逃,那么我们再去偷袭,自不会得手!”
将领们一起点头,都同意这种看法,但既然且末的突厥兵已得到消息,他怎么还能说可以偷袭呢?
杜如晦指向奶碗:“且末的突厥兵得知消息,第一个反应肯定是震惊,是不相信,以我隋军往日之弱,竟敢主动打他们,换了谁也不可能听别人一说,他就一信!首领自要派出斥候来确定,这么一来就要浪费掉很多时间,所以突厥兵也不会立即反扑夺城,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在鄯善待了这么久,却没受到攻击的原因!”
徐世绩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现在该派人了吧,突厥兵已在来我们这里的路上?”
杜如晦摇头道:“那也不一定。突厥人的习性和咱们中原人大不一样,遇到别人倒霉,他们可不一定会主动帮忙,反而会先捞足了便宜,然后再派兵来夺城!所以我断定,且末的突厥首领现在应该是在收拢鄯善的逃兵,以充实他自己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