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汨罗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深夜,屋子里光线很暗很暗,只有微弱的灯光从窗口爬进来。
她左右扭了扭头, 觉得味道有些熟悉, 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闻过,伸手想开灯,却半天摸不到床头柜边缘。
印象里应该离得很近的。
她翻了个身,没防备差点掉下去, 吓了一跳,忽然又听见一阵急救车呜哩哇啦的声音由远及近, 这是医院么?
她愣了一下, 刚要坐起来,就听见沈延卿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阿罗,你醒了?”
“……嗯。”她应了声,觉得嗓子有点不舒服, 开始剧烈的咳嗽。
灯亮了,她终于看清屋子里的陈设, 单人病房,设备齐全,墙边的双人沙发拉出来,就可作为夜晚家属的陪床。
“这是哪儿?”她又躺了回去,扭头问沈延卿。
“我们医院的心内科。”沈延卿上前来,弯腰探探她的额头,“你发热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恶心?”
“……觉得没力气。”江汨罗点点头, 觉得他说的症状她都有,于是有些惶惶,“我也病了吗?”
她说也,因为想起了庆姐儿,“庆姐儿……我、她怎么样了?”
从来没有叫过妈妈的人,即便知道庆姐儿就是杜海棠,她也没办法叫出那个字来。
沈延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叹了口气,“丹姐被带走了,走之前刚办好庆、伯母的死亡手续,死亡证明我拿到了,遗体还在医院,我让沈筹帮你办接下来的事,等遗体火化办追悼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