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不相信自己是魏逊的儿子。

当然,其实魏逊虽然嘴上认定皇甫令尧是自己的种,但——心里不是全然没有迟疑的。

正因为如此,那一日在魏睿那里滴血认亲,他做了手脚——轮到皇甫令尧滴血的时候,他挤到碗里的,是自己的血!

说来说去,还是怕那一个万一。

倘使真的不是,那如同方才皇甫令尧所说:活着什么盼头都没有,还有什么意思呢?

想到这里,魏逊问:“你媳妇儿生了一对儿女?他们怎么了?”

仔细辨认皇甫令尧的脸色,即便是夜里,也能看到他的精神极为差劲!

魏逊还没见过他这样憔悴的样子,饶是当初被带去西魏跑不掉,也没有现在这般身心疲累的感觉!

听他这么说,皇甫令尧就知道,这事儿大概是定数了。

“我媳妇儿不知道怎么了,剖腹取子之后便昏迷不醒。而我闺女……”说到这个,皇甫令尧顿了顿,并没有说下去。

他拧着眉心,道:“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也是那一句,你若不想捣乱呢,我就不锁着你。但一定得等我媳妇儿醒过来,我才会跟你去西魏!”

“那若她……”魏逊想问:那柳拭眉醒不过来,死了呢?

但见皇甫令尧的脸色一凛,他倏地闭上了嘴巴。

平心而论、将心比心,换做是他,也不用问这种问题!

柳拭眉如果没了,那皇甫令尧活着,也差不多等于死了!

那还要什么西魏、要什么天下?

别人,或许心怀天下,会咬牙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