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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月无涯没有一来凉州城便表露身份,但是不放心妹妹,自然是要先派人暗中观察看看,他身边的人,自然是从乌河国皇宫来的,如何能不认识自家公主。

这一看,就看出问题了。

虽然月无双不在府里,但这些日子她的传说不少,进宫打丫头,山上闯火海,在府里收拾姨太太,跟靳少宸对打,无论哪一件听在熟人耳中,都会觉得这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而月无涯听了这些回报,就更加的可以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妹妹,一定是换了一个人。

月无双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这一句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并不想骗月无涯,但心里没什么底,如果实话实说,月无涯是不是会相信,如果信了,能不能承受的起失去妹妹的痛苦而不做丧失理智的事情。

如果不信呢,又会如何?

月无涯的出现对她来说太突然了一些,所以一点准备都没有,一时间也难以斟酌到底哪一种应对之法才是最好。

眼看着月无涯有些激动,月无双往后退了一步,也没注意身后是张桌子,胳膊往后一甩,啪的一声,袖子中落下块玉佩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用看月无双便有些头痛,她没有带这些金玉的习惯,身上唯一带着的玉佩,就是月无双留下的这个。

落下的一瞬间,月无双就已经伸手去够,可现在的月无涯太敏感了,虽然不知道这关他什么事,还是第一时间看了过去。

这玉佩是月无双一直随身带着的,时时拿出来把玩,月无涯就这一眼便看出了端倪,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几乎是强硬的将玉佩抓在了自己手里。

月无双并非打不过月无涯,靳少宸她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会害怕一个异族皇子呢,问题是她对乌河国公主心中始终有一份情谊,看到她的哥哥,也觉得是自己责任所在,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想和他动手的。

但月无涯不这么想,他一把抓住了玉佩,几乎脱口而出:“这是无双的玉佩。”

月无双不想说是,但也不能说不是,这玉佩她也研究过,没研究出什么名堂,但能被乌河国公主戴在身上的,显然不是寻常的东西。

“不错。”月无双索性将玉佩解下来,递给月无涯。

月无涯接过去,根本不用细看,几乎立刻就能肯定,看着月无双的眼神也严肃了一分:“这玉佩,是无双一直贴身戴着的,为什么会在你身上。你可别说是她送的,若别的我信,这块玉佩,我绝不信她会送给任何人。”

月无双缓缓的坐了下来,虽然她不知道这玉佩到底是最什么的,但临终前的托付,显然是乌河国小公主是非常重要的,自然不会轻易送给任何人。

但如果对月无涯说,这是她妹妹临死前托付给自己的,他能接受的了么?

月无双垂下头,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鞭子,她确实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月无涯能接受她的解释,那自然好。若是不能,当场翻脸,她要如何脱身。不仅仅是从这里脱身,还要从凉州城脱身,更麻烦的是,脱身之后,她还必须回来。

月无涯握着妹妹的玉佩,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他之所以此时能够如此冷静,是因为月无双的态度也非常冷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凶手,更像是在思考。

月无涯按着心中的焦虑和隐约的不安,就这么静静的等着,一直到月无双似乎下了什么决定,抬起头来。

她决定对月无涯说实话,不为别的,只为了尊重死者,或者说不是为了尊重死者,而是为了月无双曾经救了她一命。她要尊重救命恩人。

“在如今的凉州城里,我就是月无双。”月无双看着月无涯的眼睛,缓缓的道:“从边界的那一次刺杀到现在,一直是我用她的身份,替她活着……”

月无双的精神绷的极紧,半点也不敢松懈,她知道这话听在月无涯耳中是什么意思,但她从来都是快意恩仇的性格,既然说了,就要一次说出来,痛是必然要痛的,但既然悲剧已经发生,谁也没有办法。她最痛的时候,也不是那样熬了过来。

月无双清楚的看见月无涯的手按在了腰上,但是还没等到他动作,一个人影比她更快的,从屏风后面闪了出来,一把按住了月无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