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个闻得这般熟悉的语声,心中更是如坠冰窖,转身看了看丈余外矗立,身穿黑衫赤手空拳的秦卓峰与独臂青衫,身负长剑的方劲松,心中侥幸逃脱的心思荡然无存,面面相觑之下不禁面露惨然苦笑。他们和秦卓峰也算得老相识了,深知这个酒量深不可测的家伙从来是说一不二,若是自己还欲反抗,就绝不会被砍断脖子,而必定是会被生生拧断了脖子,当下三人便即传下军令让军营之中那些惊慌未定的部族骑士抛去兵刃束手就擒。
三族骑兵虽有三千之众,无奈到得大宁之后便给朱权严令不得入城,扎营于城外总兵杨陵的大军营地一侧,故此黄昏时分给风铁翎麾下黑甲骑兵陡然发难下登时措手不及,纷纷束手就擒,此时见得这些凶横的黑甲骑兵除了对那些不知死活,手持兵器妄图反抗者格杀勿论外并不胡乱杀戮,此时再得部族首领下令,便即纷纷放弃了顽抗之举。
好一番纷扰之后,秦卓峰,风铁翎,方劲松三人便即率领数十个士卒将三个绳捆索绑的部族首领押解着入城,朝宁王府而去。
原来朱权心知朱棣纵然和兀良哈三族勾结,其军马也不过五千来人,远远比不得自己手中数万之众的兵强马壮,若是意图对自己有所不利,也该当是明日早间自己出城相送之时发难,思虑再三下索性先下手为强,一面让总兵杨陵率两万骑兵防备朱能所领两千燕山护卫骑兵,一面让景骏率军协助风铁翎麾下黑甲骑兵拿下三族部族蛮酋再说。秦卓峰,方劲松,风铁翎等人虽无心参与这场叔侄之争的靖难之战,却也容不得兀良哈三族这般蛮夷在大宁城外,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撒野,当即允诺行事。
宁王府宽敞的客厅中,朱棣,朱权各踞宾主之位,一派其乐融融之态。
朱棣面上看似笑意盈盈,虑及朝廷大军北上在即,北平危在旦夕,内心之中实则忧心如焚,酒过三巡后实在按捺不住,便即沉声说道:“愚兄前日所说,不知贤弟可有了计较?”他心知自己目下可是身处大宁,和朱权相比自己手下两千人实在势单力薄,虽有兀良哈三卫人马相助,也不过是打了个万不得已之时行险一搏的主意。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朱棣转头看去,却见一个身披甲胄的大汉快步而来,来到客厅门外驻足不前,赫然正是自己视若心腹的大将朱能。
朱棣一瞥眼之间见素来沉稳的朱能面上隐约可现的焦急之情,心中暗暗吃惊,忖道:莫非李景隆已然兵临北平城下?
朱权心中自明,微笑着给自己面前的酒杯斟酒,摆了摆手道:“看来朱将军找四哥有事相商。”
“末将无状之处,还望两位殿下海涵。”朱能心急如焚下朝朱权微微躬身,抱拳说道。方才城外景骏,风铁翎等人调动大军捉拿兀良哈三卫首领之事毕竟闹出了好大动静,朱能眼见杨陵率军隐隐围在自己营寨之外,如临大敌的防范之态显露无疑,心知燕王殿下所谋已然被朱权看破,是以匆匆进城而来,想要找个机会密告朱棣速速离开大宁这个险境,返归北平为上。
朱棣正欲起身步出房外之时,心中念及此举未免会被朱权猜忌,索性对朱能喝道:“可是朝廷大军已然兵临北平,我和权弟目下同舟共济,你尽可直言不讳。”
此时朱棣身在宁王府中,谓之身处虎穴也是毫不为过,若是当众破脸,对燕王殿下和自己可没有丝毫益处,朱能犯愁之际依旧左右为难。原来他入城之时所带数十个燕山护卫来到宁王府大门之外,便即给尽数挡驾阻在门外。
正在此时,客厅外院落中脚步纷沓,数人缓步而来,兀良哈三卫首领给绳捆索绑,栓成了一串,面色灰败的在秦卓峰,风铁翎一众押送之下来到客厅门外台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