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带来的头痛令李云济眉头紧皱,煮一碗热粥下肚后,似乎缓解了不少。
转到前院,猪棚里的猪食已经所剩无几,李云济轻叹一声,而后拾掇拾掇便出了门。
今日起得晚,市集的菜农已经收了摊,没办法,李云济只能往郊外走去。
路上路过一个雅亭,两位老者正在对弈,细看,其中一位正是莫华。
出于好奇,李云济缓缓往亭子走去。
“站住!来者何人?”
两个带刀侍卫将李云济拦在庭外。
声音惊扰了莫华,他抬头一看,有些意外。
“让他进来。”莫华一声令下,两个侍卫便放了行。
“侄婿见过舅父。”李云济略显恭敬地行了礼。
“免礼,你来这儿做什么?”莫华有些疑惑。
“没事儿,就是随便逛逛。”李云济搪塞道,毕竟若是告诉莫华自己是出来找猪食的,恐怕会生出歧义。
说话间,李云济眼神瞥向莫华对面一脸愁容的许长安。
“这位是当朝左相。”莫华介绍道。
左相?许长安?李云济有些诧异,这不是陈策背后的那条大鱼吗?
“原来是许相!久仰久仰。”
许长安摆摆手示意,并没有正眼看李云济,仍是皱眉盯着桌上的棋局。
“咳咳,许相,这位是我的侄婿,李云济。”莫华面露不悦,毕竟是自己的侄婿,许长安这番表现,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听见李云济三个字,许长安心头一颤,缓缓抬起头。
李云济与许长安四目相对,尽管从未见过,但二人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许长安眉头微蹙,眼前这个气宇不凡的少年郎,令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莫华见二人凝视许久,颇为讶异地问道:“你们,认识?”
许长安浅笑道:“非也,不过我听说莫相的侄婿患有痴症,但如今这小郎君一表人才,看来传言也未必可信啊。”
“许相所闻不假,只不过他的痴症早就痊愈了。”
“有这种事?”
莫华微笑着点点头。
许长安放下手中的棋子,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此子福泽深厚,将来定会大有作为啊。”
李云济浅笑道:“许相过奖了。”
“李公子莫要谦虚,我听闻前些日子的黑火药一案就是你破的,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不过老夫要劝诫一句,现在你年轻气盛,凡事要小心为上,这么危险的案子,以后还是少牵扯些。”
李云济心里当然清楚,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多谢许相关心,但是我这个人向来喜欢冒险,越危险的事情,我就越感兴趣。”
“像黑火药这样的案子,有多少,我就破多少,直到将它连根拔起,我才放心。”
李云济态度强硬,分毫不让,坚定且自信的眼神就连许长安都有些意外。
看似平静的小亭子里,实则硝烟四起。
刚才那番话,就是在向许长安宣战。
“许相啊许相,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多有斗志。”莫华似乎察觉出二人针锋相对的架势,打起了圆场。
许长安皮笑肉不笑的脸上,夹带着一丝不被人察觉的愤怒。
“晚辈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李云济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作了个礼,向二人告了别。
莫华看着李云济远去的背影,浅浅一笑,而后提子落在棋盘上,“我这个侄婿确实不是一般人,许相放心,只要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他一根手指头。”
话毕,莫华也起身离去。
许长安看着桌上落败的棋局,双眼微眯,掩盖不住的杀气从他眼神中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