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是卢家大公子教我们这么做的!”小胡子的心理防线崩塌了,说完竟然哭了出来,哪还有欺负人时的嚣张气焰。
“卢佳磊?”曹庸父女惊疑道。
王令对这个人毫无印象,他才来青州城没多久,对于这座城里的人物还认不太全,但也无妨,大不了审完了再问曹庸他们,眼下还需要让小胡子四人交代出清楚。
“你口中的卢家大公子,他是怎么教唆你们为恶的?”王令道。
曹庸面色凝重,他凑近了些想要听个清楚。
反正已经将人供了出来,为免皮肉之苦,小胡子干脆一股脑全都交代了。
据他所说,事情发生在五天前,也就是曹庸鼓动流民开垦荒地,实施救济政策的当天夜里,有个家丁打扮的人找上了他们四个,委托他们在开荒的队伍中闹事,办好了有五百两银子可以拿,并当场给了二百两定金,答应事成之后给足剩余三百两。
小胡子四人怦然心动,就接了这桩“生意”,刚开始都是找些老弱妇孺下手,专抢他们的口粮,然后迫使这些流民吃发芽的土豆果腹,一旦中毒的人多了,就没人敢种土豆了,这也都是那个家丁教他们的。
王令问道:“你那把匕首哪来的?”
“那是小人花十两银子从铁匠铺买来的,毕竟我也担心仅凭我们四个人,若是激起众怒,恐怕难以脱身,所以就去铁匠铺买了把匕首,当时看着这把匕首好看,小人越看越喜欢,加上刚得了二百两,于是就买下了。”
王令愕然,他本以为是幕后之人赠予四人的,没想到是对方买的,敢情自己也是歪打正着,但小胡子的一席话,却令王令有些失落,流民几十万,光着一个区域就有三千人左右,竟然被四个人一把匕首吓得不敢反抗,宁愿吃毒土豆也不敢报官,这就是人性。
事不关己明哲保身是人的天性,但却从未想过纵容小恶实为助长大恶,终有一天就会落到他们自己身上,这种现状何其悲凉?
“你怎么就确定是卢家人所为?又如何知晓教唆你们的人,就是卢家的大公子?”曹庸问道。
小胡子看了一眼王令,见他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吓得急忙道:“我们兄弟四人本就是青州城内的市井之徒,像我们这样的人自然要分得清谁是好欺负的,谁又是不能惹的,所以对咱们青州一些有点名望的人都是认识的,那天那个家丁虽然换了身衣服,但是小人认识他就是卢公子身边伺候的下人,曾在欢梦楼门口见过几次,所以小人断定指使我们这么做的,就是卢家大公子卢佳磊。”
王令看向曹庸问道:“欢梦楼是何处?”
曹庸感觉有些尴尬,小心地张望了一眼曹霜絮,见她表情不太好,咳嗽了两声道:“欢梦楼是青州城有名的勾栏场所。”
王令惊讶地看着曹庸,这老小子要是正儿八经的说出来,或许自己还不会多想,但见他那副表情,显然也没少去啊,曹大人厉害了啊,看着挺老实,原来也是个老司机,我说堂堂知府大人,好歹也是五品大员,怎么就这么瘦呢,今天要不是知道这事儿,还真让你骗了,以为是操劳政务才如此消瘦,合着操劳的也不全是政务。
曹庸来到王令身边,小声局促道:“那啥,都是为了应酬,你别告诉霜絮。”
王令呵呵一笑,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亏我还以为你是个正经官。
“曹大人日理万鸡,王令自然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王令嘲弄道。
曹庸虽没听懂他的话里有话,但却感受到了王令的讥讽,脸皮一阵抽搐,立马败下阵来,转身对着小胡子怒道:“国难当头,尔等贼人犯下此等恶性,阻碍朝廷赈济灾民,本当杖毙后暴晒三日,但念在你供出幕后主使,本官可从轻发落,只要你等肯在公堂上出面指证卢佳磊,本官便可免尔等死罪。”
四人闻言大喜,忍下手指骨折的剧痛,跪伏在地上拼命叩头:“谢曹大人,我等愿意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