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个把小时。
陈烟桥从商务车上下来,车门关的那一刻,刘归吾仍在冲他摆手,“烟桥,不管有没有吃这碗饭,回来就看看老师罢。”
刘归吾这十年老了许多,不过是刚过六十的年纪,仿佛真应了耳顺的说法,一过了六十,似过了道儿坎儿,慈祥不少,不复原先的较真和严苛,更念及过往情。
一个曾经待他情深义重的老教授,为他红了眼眶,陈烟桥倍发愧疚。
他心里想着事,上楼几乎没看台阶。
直到进兜里摸钥匙,才发觉门边儿上站了个人。
倪芝冷眼看他,一夜过去胡子又密了些,眼圈又重又青,眼框内隐隐可见血丝,一身烟味。等了这么久,遭楼上楼下奇怪目光,看陈烟桥这模样,多半昨晚跟人彻夜长聊,她反倒不想同他共处一室了。
倪芝还没走出来,陈烟桥直接把她摁怀里了。
不是虚的,结结实实地搂她,羽绒服都扁下去了。
那一圈又硬又密的胡子,扎在她光滑的颈窝,他整个人重量也搭她肩上。
倪芝心里塌了一块。
陈烟桥开口,唇就贴着她脖颈,语气疲惫,“让我抱一会儿。”
过了片刻,陈烟桥问她,“等了多久了?”
“一会儿。”
“怎么不打电话。”
“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