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把一个快递的文件袋给他,“放了好几天了,桥哥你没收到短信吗?我都没留意看,下次你有快递啊买了啥的提前跟我说,我直接上楼时候给你带上来嘛。”
陈烟桥刻了一下午,他手腕本来就使不上力,因为刻得精细,一手捧着一手雕刻,两只手提着腕儿都没敢松过。
他嗯了一声,手刚从身侧抬起接快递,才察觉到自己的手用力久了,在微微颤抖。
他不想让赵红看出来,把左手半背到背后,轻轻转动手腕活动了两下。
陈烟桥接过来快递,“谢了。”
赵红风风火火地,“跟我客气啥,我是回家拿饭盒儿,顺便给你带一下,那我先走了。”
对于从不网购的人而言,快递是很稀罕的物件儿。
陈烟桥没什么印象最近该有寄给他的东西,拿着快递袋边往客厅走,上面的铅字因为屋内光线昏暗,仿佛叠着重影,收件人确实是他的名字。
走了没两步,又倒回门边儿上,开了灯。
如果不是要看快递单,都不会察觉,白昼到黄昏,不过是在刻刀尖儿旋转一刹那的事情,此刻窗户外几乎不剩多少天光。
陈烟桥苦笑,怪不得自己刻到后来,双眼酸涩难以视物。
要论讲究,雕刻这回事儿,还是自然光下线条最柔和流畅。
以前上学时候,雕塑光影是一门儿选修课。高超的雕塑大师甚至以光影代替刻刀,一天里不同时辰的光线都能赋予同一个雕塑不同韵味。
他仍在适应屋内骤然明亮的光线,门又被叩响了。
还是赵红的声音,“桥哥,开门儿。”
陈烟桥随手把快递搁在鞋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