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上次知道何旭来泼过倪芝水,还是她拿的衣服,何旭来又是附近都知道的流氓,只有何家二老老糊涂了装聋作哑。
“他妈的谁把你从裤兜子里放出来了,狗娘养的就知道欺负女人,我立刻回去跟何大爷说,看他信我还是信你,不把你整回老家老娘就不姓赵了。”
何旭来怕赵红,一个女人独自开店,不泼不行。
以前还有人逗她是“水果西施”,赵红身上同样有股狠劲,一把西瓜刀剁砧板上还颤几下。
何旭来嘴硬,“你敢?”
赵红唾沫子都飞他脸上,“你看我敢不敢?”
赵红不愿跟这种苍蝇讲话,说完就扯着倪芝走。
背后传来何旭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却没真追上来。
赵红不是不敢,是不忍心。
这附近住的人都是,何旭来是浑,但对何家二老而言,家里没个年轻人更麻烦。李姨前几年大病一场,何大爷耳朵背,要是真在家心悸目眩的,何旭来好歹能背他们下楼上医院。
赵红终于收摊儿回去,不忘给陈烟桥提溜一兜子水果。
陈烟桥是那种不给他带,他绝对不自己买水果的人。
而且最近看他气色不好,脸上总有倦色,黑眼圈重重。
赵红几样都挑一点儿,敲了门。
她主动自报家门儿,“桥哥,开门儿,给你拿点儿水果。”
陈烟桥的声音隔着门显得更沉闷,“等会儿。”
陈烟桥放了手里的铅笔和素描本,揉着膝盖慢慢站起来,吹久了风扇腿就腿,不吹又受不了这温度。他住的朝向正好西晒,吸饱了一下午热气儿,到晚上火气直窜到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