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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叹了口气,幽幽道:“孤的宫碉高耸如云,无人有胆敢爬。即便有人爬,也怕只有摔死这一种下场。”所以她才偷溜出来,瞧一瞧东女国的女人们个个都有唯独她没有的经历。

“听闻唐土益州那边,男女婚嫁需听父母媒妁之言,不可私定终生。我东女国习俗恰好与之相反,尊女子,无束缚,端坐房间静等男人爬墙上门。喜欢则留下,不喜可推辞。”

汤钦兰身为王女从未踏上邻国大唐地界,她绝少出宫,唯一的一次是跟随母皇巡视各处民屯。不过,她的先祖曾经多次派遣使臣前往长安朝贡,带回来的物件中有些许那边的书籍。她所知的唐风习俗便是从这些书中所获。

侍女官岑宝茜跪坐于王女脚下,小心翼翼劝道:“殿下,夜露渐浓,恐寒气伤了贵体。不如让微臣送殿下回宫。”王女殿下性格乖戾,做事不按常理,这世上能压制她的唯有女王一人。她今次非要前来观瞻民间走婚,她不敢拒绝。这些劝解的话也只敢说一遍,不敢说两遍。

汤钦兰好似没有听见,仰头饮下一杯酒,垂眸盯着酒杯。母皇忙于政务,父君常年卧床,偌大的宫碉永远只有那些瞧着都烦透了的女官们。她乃母皇长女,从出生便被定为继承者。自记事起,她的一举一动全在为成为未来女王做准备。可东女国的女子中大概数她最受拘束,就连未来王夫也不由得她做主。

四周鸦雀无声。镜头拉近,监视器里的姜筝,眉眼倨傲,可唇角勾起的那抹笑意带着浓浓的寂寥和孤寂,一下子把人引入她的情绪中去。

忽然马蹄声在岑家官碉下响起。原来是岑宝茜的阿郎不请自来。汤钦兰瞧见这一幕,调笑道:“哪家的?”

岑宝茜吓得赶紧弯腰磕头谢罪。这人来得太不是时候,撞见王女偷溜出宫,非掉了脑袋不可。且主子正在为王夫一事闷闷不乐,她做臣子的岂能比过主子?

这时镜头拉远,一个年轻男子正顺着墙壁爬向最顶楼的窗户。这也是位猛汉,脚下动作干净利落,如同猿猴似的快速叩响了窗户。

岑宝茜连忙顿首,又惊又急,“容微臣赶他走。”

汤钦兰笑着摇了摇头,“也罢也罢。孤岂能坏人好事?”说完,翻窗而下,解了自家侍女官的尴尬,结果迎面撞见纪穆野饰演的男主崔陵。

四目相对,一个骑于马上,居高临下,一个偷摸翻墙,单膝半蹲。

崔陵一身黑氅,眯起眼睛,悠悠道:“多日不曾回来,什么时候这里爬房子的变作女子?”

汤钦兰咻的站起身来,脊背挺直,冷冷看着对面的猖狂之徒,“大胆!”

这人明显与东女国的男人不同,他瞧着女人的目光里压根没有丝毫卑怯。难道是从大唐益州来的汉人?

正在这时,几声铮铮箭声破空而来。

利箭从高处射来,直直扑向汤钦兰,崔陵大喊一声小心。